趙婆子回到屋裡連摔帶摜的生氣,“那個該死的夯貨,自己都把自己吃窮了,還弄個小娘回來,到時候連根毛也剩不下,真是氣死老孃了。”

趙老頭坐在炕沿邊上,吧嗒吧嗒的抽著自己的旱菸袋,他看了老婆子一眼,心裡知道她是心疼那點兒嚼頭。

“那女娃子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走,她能吃多少糧食?你也沒瞅瞅老大都多大歲數了?

老二家的大妮子都五歲了,老三家的小寶都三歲了,你還能總不讓老大娶媳婦?”

依趙老頭說這樣就挺好,也不用他們操心,也不用他們拿錢,老大能自己弄個媳婦回來,也省得村裡人在背後嚼舌頭根兒。

趙婆子還是有些氣不過,可是趙安那麼個壯漢,她也拿他沒辦法。

趙婆子心裡也是明鏡的,她從前敢跟趙安動手,是知道自己是他娘,這傻小子不敢還手。

現在,想起剛剛趙安凌厲的眼神,趙婆子心裡一突。

她悄悄地壓低了聲音:“孩子他爹,你說那個夯貨會不會知道當年的事?”

趙老頭怒聲道:“你胡說什麼?”他探頭看了看外頭,也壓低了聲音說:“他剛出生就被咱們抱回來了,他能知道什麼?”

趙老婆子難得的有些心神不寧,她憂心忡忡地說:“當年客棧裡的那個女人,明顯就是個貴人,聽說還是什麼姓王的員外家的大老婆。

身上穿的那衣裳在太陽光底下比天上的彩虹還好看呢,我這心裡總不踏實,人家不會來找咱們算賬吧?”

趙老頭不耐煩的說:“你胡咧咧個啥呀?她要想找咱算賬,不早就來了?這都過了二十多年了,人還在不在都兩說呢?”

這話也對,沒準那個王員外家的大老婆回去又生了幾個兒子,這個早產的自然就不要了。

提起這個趙老婆子就生氣,“人家都說女人生孩子七活八不活,這個夯貨八個月就出來了,抱到家裡,咱倆把他養大費那個勁呢。

早知道咱能有自己的兒子,還養這個夯貨幹什麼?”

“行了行了,過去的事你就別提了,不過,這事兒哪說哪了,以後不許你再說了。”

趙老婆子拿起雞毛撣子撣了撣身上的灰,“行,不說了。那個小娘子就讓他留著?”

“你說話注意著點兒,那是咱家大兒媳婦兒,以後他倆不得孝順咱嗎?你弄那麼僵幹什麼?”

趙老婆子不服氣的說:“我一想起當年養那個夯貨費的那個勁,就氣不打一處來。”

趙老婆子嘟囔著出去了,到院子裡一看又來氣了,扯著大嗓門就喊:“老二家的,老三家的?這都死哪去了?冷鍋冷灶的,作死呢?”

老二媳婦孫氏正在屋裡生氣,“你那一雙狗眼瞅著別人家的婆娘拔都拔不出來!瞅瞅你那熊樣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趙興旺斜倚在炕頭上,聞言冷笑:“我是狗,你是什麼?這麼多年了,連生了三個丫頭片子,連個帶把的都沒給老子生出來,你還有臉說?再生不出來兒子,就給老子滾回你孃家去,老子一紙休書休了你!”

孫氏的氣焰頓時低了下來,她縮了縮自己的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沒給趙老二生個兒子,這就是她的罪過,趙老二要是把她休回孃家,那是誰都說不出來什麼的。

耳聽的婆婆在院子裡喊,孫氏連忙低著頭出去了。

趙興旺摸著自己的下巴,還在回味著剛剛看到的那個小娘子,那一身肉皮嫩的,嘖嘖,可惜便宜了趙安那個憨貨。

就那麼個傻子,他懂得什麼?可能連哄小娘子都不會,要是……,趙興旺心裡動了動。

聽見婆婆喊李氏也抱著小寶走到門口,她輕言細語的說道:“娘,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