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祥走後沒多久,魏忠賢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書房。

正在假寐的朱由校在聽到魏忠賢行禮的聲音後,這才睜開眼看向他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魏忠賢笑著回道:“老奴得知皇爺晚上喝了點酒,所以特來瞧瞧!”

“說吧,到底何事?”

“皇爺,雖然老奴不該說,但他孫承宗可是實打實的東林黨,鎮守遼東多年,在花了朝廷大量錢糧後,卻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功績,所以特來提醒皇爺!”

“怎麼?你是怕人家孫承宗在背後彈劾你?”

魏忠賢舔著臉笑著回道:“皇爺,老奴是皇爺最忠實的奴才,可不怕他孫承宗在背後亂嚼舌頭,只是他孫承宗的確沒有什麼像樣的功績,皇爺現在又將宣大交給他,老奴實在有所擔憂!”

對於魏忠賢的擔憂,朱由校也同樣有,儘管孫承宗在歷史上的名聲有多大,但他的政績的確經不起推敲。

現在的宣大總督張曉是前戶部左侍郎,一個從地方歷練起來的實幹派,而且還出任過大同知府。

他的名聲之所以不顯,一是他傾向於閹黨,崇禎上臺後就遭到了清算,二是在宣大坐鎮的時間實在太短,還沒來得及表現就被打下去了。

見皇帝不說話,知根知底的魏忠賢繼續勸諫道:“皇爺,新任的宣大總督張曉雖然沒有督撫經驗,但曾經在大同出任過幾年知府,在戶部的時候,做事也很乾練,籌餉之事上立有大功!”

朱由校收回思緒,語氣和緩地說道:“你的擔憂雖有一定道理,但虎墩兔現在正準備西征喀喇沁和土默特諸部,張曉邊事經驗不足,相比孫承宗,朕更擔憂他無法積極應對!”

虎墩兔西征之事,魏忠賢自然不清楚,突然從皇帝口中說出,他心裡驚慌不已。

還能有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不清楚,那還得了?!

“皇爺,虎墩兔西征之事,訊息千真萬確?”

“怎麼?朕將廠衛都交給你了,你卻要來問朕?”

“老奴知罪,只是老奴沒有從廠衛口中聽說,一時口無遮攔!”

“你啊,攬權太多,反而把本職之事給忽視了,朕這兩天在看近幾月遼東與薊州送過來的題本中,得知了虎墩兔在與建奴作戰中再次失利,而且敖漢與奈曼已經與建奴眉來眼去,甚至有投誠的行為。

王之臣的來信中說虎墩兔從今夏開始就在徵集部眾,他內心十分擔憂。”

“皇爺教訓得是,只是虎墩兔徵集部眾也說不定是去攻打投靠建奴的奈曼與敖漢也說不準!”

“你跟虎墩兔也打過幾年交道了,你覺得他還會去攻打已經投靠建奴的奈曼與敖漢嗎?別忘了,虎墩兔不久前去教訓投靠建奴的科爾沁時,可是大敗而歸!”

“這?皇爺聖明,老奴愚鈍!”

“你啊,廠衛的注意力不能只放在朝臣身上,也要注意虎墩兔與建奴的動向,東江鎮過冬的糧草有沒有送去?”

“皇爺教訓得是,東江鎮的糧草雖然短暫叫停,但老奴已經督促戶部去送了!”

“東江鎮孤懸海外,又沒有屯田之地,朝廷要是不及時送糧草過去,他們要麼餓死,要麼上岸劫掠朝鮮,更有甚者,會直接投靠建奴!”

“皇爺為東江鎮軍民的生計擔憂,老奴替他們謝皇爺惦記,老奴會讓人盯緊登萊的糧草調撥的!”

“時間抓緊,現在天津與登萊巡撫正在更換之中,而且海面很快就要上凍,不可耽擱了。”

“是,皇爺,老奴記下了,只是張曉、李嵩與黃運泰三人回京後,不知如何安排他們的新去處?”

“張曉繼續就任戶部左侍郎,負責市舶司之事,黃運泰調任遼東巡撫,專司軍需糧草調撥之事,至於李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