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自己在大炎朝,一直是逍遙快活的小侯爺,成天只需要吃喝享樂,不用為任何瑣事發愁。

現如今,大炎已滅,新朝建立。

自己這個前朝的小侯爺的處境,也變得極為艱難。

不僅先前無憂無慮、窮奢極欲的好日子,徹底一去不復返。

想要活下去,不得不入朝為官,還要靠著智慧,才能勉強在夾縫裡苟且偷生。

想到這,蘇言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感慨道,“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啊。”

蘇言本想找個酒館,喝了個伶仃大醉,稍緩心中惆悵。

然而下一秒,身後卻傳來一陣譏笑之聲。

“呵,我當是什麼人在這裡唉聲嘆氣地煞風景,原來是蘇兄啊。”

蘇言微微一怔,狐疑地轉過頭定睛一看。

一名青年正站在他的身後,滿臉譏諷看著他。

這名青年身上穿著金絲綢緞的袍子,腳下雲履靴,手上戴著各式各樣的扳指飾品,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貴。

但是他的長相,卻實在不敢恭維。

尖嘴猴腮,獐頭鼠目,一雙眼睛如老鼠般泛著賊光。

即便穿著再是奢華富貴,也只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蘇言回憶了一陣,才想起對方的身份,淡淡道,“原來是志明老弟。”

“經久不見,看來志明老弟近來是春風得意啊。”

這名青年名叫張志明,算是自己曾經的狐朋狗友之一。

準確來說,稱他為狐朋狗友,都是抬舉他了。

想當初,蘇言每日和一群酒肉朋友,成天混跡在一起花天酒地。

他作為堂堂北伯侯公子,有資格和他一起吃喝玩樂的,肯定也同樣是皇親國戚,要麼就是高官重臣家的子弟。

而張志明的老子,不過是區區一介暴發戶。

原是太原府人氏,靠倒賣煤礦發了一筆橫財,才搬到京城安家。

張志明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卻又看不上和他家世相同的紈絝子弟們,成天厚著臉皮,非要和蘇言等人在一起混。

蘇言身邊的那些侯門公子和高官子弟們,都看不上張志明這個土二代。

但奈何張志明太過死皮賴臉,成天爭著搶著給他們付銀子。

蘇言看不下去,開口為他說了幾句話。

其他人便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讓這小子跟著他們吃吃喝喝。

“呵,那是當然。”

張志明揚著下巴,輕蔑笑道,“蘇兄,真是世事無常轉瞬間啊。”

“想當初,你父親北伯候蘇將軍,可是我最崇拜的大人物。”

“可惜現如今,蘇將軍已經作為前朝頑敵戰死沙場,偌大的北伯候府,想必現如今也不復存在了吧?”

蘇言本就看不上張志明這號人,沒打算和他多扯皮。

結果這小子,上來言語中就夾槍帶棒,更讓蘇言完全喪失與他交談的慾望,面無表情徑直離開。

“誒,蘇兄,別走啊!”

張志明卻按住了蘇言的肩膀將他攔住,冷笑道,“咱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這麼久不見,不好好聊聊怎麼行?”

“對了,蘇言,你知道我爹現如今,是什麼官位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蘇言淡淡道,“我今天沒心情和你扯淡,讓開。”

“呵,姓蘇的,你還當你是當初的侯門公子?”

張志明嗤鼻一笑,不屑道,“告訴你,當初大周義軍攻打南農城時,我爹趁夜偷偷開啟城門,獻城有功。”

“後來大周義軍急缺糧餉,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