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姜太公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杖墩地,“區區一個衙內!就算是他爹高俅又如何,當年狗一樣的東西!若你有幾分膽色俠氣,老子這便帶你去東京汴梁,剁了那狗衙內的首級,和高俅拼上一拼!”

姜齊哈哈一笑,倒了杯茶水,遞到老爹手邊,讓他順順氣,這才說道:“您這火爆脾氣也是該收一收了,那高衙內不過是狗仗人勢而已,真正麻煩的反倒是高俅,咱們這位官家可是念舊情的人物,如今孩兒雖說已經得了進士出身,可就算是做官,也不過是個八九品的小官,與其蹉跎一番,倒不如回家做些事業!”

“八九品又怎麼樣!”姜太公還是有些不甘心,“只要是個官,便比白身強!你小子之前是沒有受過欺負,莫說是個官,就是衙門裡那些不入流的小吏,在咱們這就是一言九鼎,人常說破家縣令,滅門刺史,刺史啥官咱不清楚,可是縣令破家,那是說著玩的?那些押司,都頭,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姜齊問道:“咱家也受過刁難?”

“嘿!”姜太公冷笑,“借他幾個膽!之前你沒出生前,倒是有不長眼的,結果,嘿嘿,亂墳崗,大運河,梁山泊,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後來你讀了書進了學,他們也老實了,咱們也安穩了。倒是東溪村……”

“東溪村怎麼了?”

“你既然回來了,不說你要做什麼事業,至少咱們這一片幾個不能招惹的你要清楚,”姜太公正色的把茶盞一放,虛空一指東溪村,“這東溪村之前的財主去年被縣裡給滅了,說是推行什麼法,他不同意,這新來的知州直接就把他全家帶走了。”

“方田法?”姜齊略微沉吟便脫口而出,“新來的知州又是哪一個?”

“姓梁,叫樑子美,是咱們這東平府的人,”姜太公低聲說著,“這是個狠辣的人物,不是太好相與,你成了進士,也算是半個士人,這要是以後和他打交道,必須多慎重。那東溪村的財主不是沒了嘛,最近又搬來一家,把之前那家的地都買了,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營生,看著五大三粗,一幅江湖人做派,你可莫要親近。”

“江湖人做派?”姜齊笑了一聲,腦海中幾乎瞬間便浮現出一個人名,“可是姓晁的?”

“你怎麼知道?”

“路上聽人提過一句。”這時姜齊才知道,為什麼之前自己沒有聽聞晁蓋的名聲,原來是新住戶。

“還有縣裡的一個新上任的宋押司,也不要小瞧!”姜太公又繼續說道,“那人一看就是個臉厚心黑的,可以用,但是不要親近!”

姜齊點了點頭,要不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活的久了見得多了,什麼人什麼脾性這老爹都是一眼就能看的明白,說的通透。

“倒是縣裡的都頭那個叫朱仝的,你可以和他用心交往,這是個忠義的本分人。”

“老爹這一雙眼睛可算是火眼金睛啊!”姜齊不由讚歎道,“兒子雖然是才到家,可是聽老爹這麼一講,頓時通透了不少,若是老爹去了朝堂,哪還有蔡京他們的活路!”

“少貧嘴!”聽著兒子的稱讚,姜太公心中多了幾分成就感,面上也是多了笑意,“你小子剛回來,這以後做什麼營生,可想好了?”

姜齊略微沉吟片刻,低聲對自家老爹說道:“兒子想買塊地!”

“呵!”姜太公瞥了一眼姜齊,“家裡都快把西溪村整個村子買下來了,你還要買哪裡的地?”

“梁山泊!”

“噗!”姜太公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你小子!”

姜太公忙看了眼廳外,見左右沒人,才掩了廳門,在昏暗了幾分的書房裡低聲問道:“你小子這是不想好了?區區一個高俅而已,怕他攔你仕途,找個機會尋幾個江湖人殺了他就是,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