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汴梁,這座繁華喧囂的都城,此時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天色之下。厚重的雲層如鉛塊般壓在城市上空,彷彿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殿帥府內,雕樑畫棟間瀰漫著一股威嚴而沉悶的氣息。

高俅身著華麗的官服,端坐在書房之中,手中拿著樑子美的信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不錯,這辦事還是得看文人!”

“父親,”高柄衣衫半解,頭髮凌亂地披散著,趿拉著布鞋,懶洋洋地走了進來,他隨意地行了一禮,便一屁股攤在了椅子上,帶著幾分不耐煩地說道,“您這麼急把兒子喊過來,莫不是火燒房了?”

“你且看此信!”高俅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將信用力拍在書案上,然後猛地推給了高柄。

高柄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待看到末尾,突然驚呼道::“這廝是要造反!他個書生哪來膽子?”

“呵呵!”高俅冷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他自己有沒有膽子重要嗎?樑子美知鄆州,要的是政績軍功!他要的升遷的踏腳石,他不反,樑子美說他反了,他就是反了!不然軍功哪裡來?”

“原來還可以如此操作!”高柄雙眼清澈,透著莫名的愚蠢,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道,“那父親的意思?”

“你也趁機到禁軍中走上一番,掛上名號,待樑子美上書請求大軍出征平亂之時,你也好隨軍一起,混個資歷!”

“打區區一個梁山,還需朝廷出兵?”高柄不屑道,“看來樑子美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愚蠢!”高俅氣得臉色鐵青,猛地一腳將高柄踹倒在地,然後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腦子裡但凡少點汙穢之事,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

“還請父親直言!”高柄乾脆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噗通”一聲跪在當場,直接認慫。

“功勞多大,要看事情多大!”高俅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解釋道,“只是幾個小毛賊,處理之後,也不過是無聲無息,在官家那裡有何印象!誰能記住他樑子美?”

“是這個道理!”高柄連連點頭,臉上滿是討好的神色。

“若是先揭發大案!”高俅蹲在高柄身前,眼神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再引出群人落草,聚眾造反!這事情大了,官家那裡記住了,解決之後,首先官家對他樑子美便有了一個能臣的印象!”

“哦!原來如此!”高柄不禁恍然大悟,興奮地一拍手,“一箭雙鵰!”

“屁!”高俅恨鐵不成鋼地一拍自己這個義子的腦袋,“你想,出兵平亂,第一個,軍功一塊,是不是可以分潤,得了軍功的官員子弟是不是該對樑子美心生感激?比如你!”

“嗯嗯!”高柄忙不迭地點頭,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第二個,大軍整備,軍械少不得,那平日虧空是不是可以報一個損耗?”

“對對對!”高柄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禁軍一路開拔,吃的用的,一些軍糧消耗,那些一路經過的府縣是否可以賺些銀錢?倉裡的壞賬,是否可以趁機抹平?”

“啊?啊……啊!”高柄眼睛越睜越大,嘴巴越張越大,最後竟不知該說什麼。

“這還只是表面!”高俅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到時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樑子美上書,下面一起發動,梁山反不反,重要嗎?”

“嗯嗯!”高柄連連搖頭,他把自己代入梁山處境之中,想到面臨的這些事情,頓時冷汗直冒,後背的衣衫都被浸溼了。

突的,高柄回神問道:“若是朝廷平叛敗了呢?”

“那更顯出樑子美的先見之明,料敵先機!”高俅擺了擺手,“你且放心,區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