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再度見到晁蓋時,眼前之人的模樣,讓他險些沒認出來。往昔那個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大漢,如今竟變得如此憔悴不堪。只見晁蓋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角冒出好幾個火泡,乾裂起皮,眼中佈滿血絲,恰似許久未曾閤眼一般。

“保正如何這般啊!”姜齊連忙扶他坐下,寬慰道,“便是天大的事情,還是得保重自身啊!”

“村民幾乎都沒了活路,這是俺這保正失職!天天看著他們蹲在俺門口,眼巴巴的求著俺給他們活路,俺能怎麼辦?”晁蓋苦笑道,“姜郎君,你是有大本事的,俺也知道這事打根上說,和郎君沒關係,俺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保正這話說的沒道理,如何跟咱沒關係?”姜齊溫和一笑,“先不說咱們西溪村東溪村本就是鄰居,那水庫也是咱給保正出的主意,因為水庫才讓東溪村受了無妄之災,這一點咱得認!”

言罷,姜齊起身朝著晁蓋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郎君這不是折煞晁蓋了!”晁蓋連忙扶起,“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如今,難啊!”

姜齊自然知道晁蓋意思,沉吟片刻後,詢問道:“聽聞保正早年曾在江湖上走動?”

“啊?”晁蓋聞言,微微一愣,一時間沒弄明白姜齊突然提起此事的用意,“不過是年少遊俠浪蕩,哪裡算是闖蕩過江湖。”

“保正勿憂,實不相瞞,咱這裡有一樁生意,正想託付給保正。只是這生意有些特殊,要是沒有江湖上的人脈和路子,怕是很難做得起來。”

“不知是何種生意?” 晁蓋聽聞,頓時來了興致,身子微微前傾,急切地問道,“不瞞郎君,俺在江湖上確實認識些豪傑,若是能幫得上忙,定當竭盡全力!”

“私鹽生意!”姜齊直言不諱地說道,“只是不知道保正敢不敢接!”

“不知一斤幾文?南貨西貨還是北貨?散貨還是……”

晁蓋這麼幾句話反倒是把姜齊問的一愣一愣的,瞧這架勢,晁蓋顯然是個中老手,對私鹽生意門兒清啊!

私鹽中的南貨西貨便是指產地,南邊的淮揚一地的海鹽,西邊的川蜀井鹽或者是青鹽,至於說北面的就是遼國鹽場散出來的鹽貨了。

至於說散貨,通常是那些挑夫小販走街串巷賣給百姓的粗鹽,雜質多,質量差,價格自然也便宜

“上等海鹽,一斤十文!”說著,姜齊從旁邊書案上取出一個桑皮紙包,丟給了晁蓋,“品品?”

晁蓋開啟紙包,看著眼前雪白純淨的鹽貨,直接笑道:“郎君何必拿上好的青鹽欺俺?”

“海鹽!”姜齊一臉正色,認真地說道。“童叟無欺的海鹽!”

晁蓋半信半疑地捏起幾粒鹽,放入口中細細品嚐。剎那間,一股純正的鹹味在舌尖散開,毫無苦澀之感。他又將鹽倒在手心,仔細檢視,攤開的鹽粒中竟真的沒有半點砂石雜質。

“郎君,這等若是海鹽,一斤至少三十文!”晁蓋滿臉驚訝,由衷讚歎道。

“只要十文!”姜齊道,“百姓求活已經算是艱難,鹽,還是便宜些的好!”

“郎君仁義!”晁蓋拱手就是一禮,“不知郎君有多少?”

姜齊翻了一下賬冊,道:“目前庫房裡只有三百萬斤。若保正需要更多,那就得等七日之後,下一批貨才能到!”

“足夠了,足夠了!”晁蓋接連擺手,被姜齊這大手筆嚇了一跳,身為保正,自然是粗中有細,心中默默換算一番,這一批鹽貨若是全部出售,少說也要得錢五六萬貫!頓時晁蓋對姜齊更是多了幾分敬佩,一出手便能以萬貫利潤相贈,可不是那位衙門裡的及時雨可能相比!

但是這些在姜齊看來,還是少,這些就是全部賣出,也就是三萬貫,還不夠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