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

蘇洛就回到自己房間,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開始認真思索,自己到底要乾點什麼。

繼續回去做直播嗎?

不行,直播收入並不穩定,而且他之前業績好,大多數都是宋凌珊刷的禮物。

他純靠自己收益,一個月下來並沒有很多。

又想到宋凌珊了,好煩。

儘管他不願意再回憶她,強迫自己封鎖有關她的所有畫面,可她好像已經融於自己的骨血。

時不時就會想起她,完全不受控制地突然出現。

蘇洛用力搖了搖頭,把宋凌珊從自己腦海裡驅散。

繼續想著該怎麼賺錢。

他忽然之前在奇異果傳媒的時候,導演建議他當演員。

他那時候不願意放下尊嚴男扮女裝地出演女角色,而且還覺得自己說不好臺詞,畢竟自己結巴挺嚴重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不結巴了,而且為了錢他覺得尊嚴什麼的也可以放下了,畢竟他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

誒?

好像不行,他臉上有疤了,雖然傷疤不深,但上鏡也能看出來,太明顯了。

轉念一想,塗粉底應該能遮住,而且他也可以去醫院找醫生做一下鐳射治療,應該問題不大。

蘇洛決定明天去找之前那個導演聊聊,問他還願不願意帶他了。

還不困,蘇洛翻身下床,脫光衣服,打算洗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可脫完衣服才想起自己肩膀還抱著紗布,傷口還沒有好利索,不能沾水,自然就不能洗澡。

蘇洛彎腰從牆角的衣籃里正要拿回睡衣。

餘光瞥見對面的牆壁鏡。

蘇洛放下睡衣,鬼使神差地站到鏡子前,望著鏡子裡赤身裸體的自己,瞳孔微震。

從他離開宋凌珊家起,他還沒有好好照過鏡子。

鏡子裡的自己,比以前瘦了許多,鎖骨都可以養魚了,面板白得像暗夜的吸血鬼,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渾身遍佈著大大小小的的紫紅色傷痕,縱橫交錯,看起來十分滲人。

他記得這是宋凌珊有次失控拿蛇鞭抽的,他沒想到真的會留疤。

想來她是真的恨透了自己,要不然也不會下如此狠手,畢竟當初和她同居三年,都沒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點疤痕。

臉上的刀疤他每天洗臉都能看見,早就已經看習慣了,而且他也從來不在意自己的臉。

可身上這些疤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直觀這麼全面地看到。

蘇洛自嘲般地扯起嘴角。

都這樣了,還當什麼演員,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如今他這副身體,彷彿被人玩壞了的布娃娃,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犯惡心,連他自己都嫌棄。

葉小曼之所以還喜歡他,應該是沒看到自己脫了衣服的樣子。

所以,演員做不了了,他該做什麼呢?

該做什麼?

做什麼?

做什麼?

蘇洛太陽穴開始抽痛,腦殼感覺一點點要裂開了。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響起了尖銳的噪音。

蘇洛雙手捂著腦袋,踉蹌地走到門口,想要回到床上。

可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要去哪兒?”

蘇洛茫然轉過身,已經半個月沒有出現的白毛怪物慵懶地坐在洗漱臺上,蹺著二郎腿,那張美的雌雄莫辨的臉掛著戲謔的笑容。

蘇洛瞬間破防,大聲咒罵他。

“你怎麼又出來了,滾回去!”

怪物優雅地撫弄著那一條飄逸的白色長髮,笑咪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