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鱗入體的剎那,薄塵頸間青銅燈紋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

峽谷裡呼嘯的風聲倏然停滯,萬千流風在他周身凝成實質般的青玉鎖鏈,又轟然碎裂成細碎星芒。

"三個月後"風行者殘留的餘音被某種法則之力攪碎,薄塵踉蹌著撐住巖壁,掌心新生的游魚紋路竟在吞噬那些星芒。

他聽見閻嬈倒吸冷氣的聲音,轉頭卻對上她泛紅的眼尾。

"玄溟七殺?"閻嬈揚了揚手中玉簡,絳色裙裾在靜止的流風裡如凝固的血,"難怪風行者要與你單獨密談。"她指尖撫過玉簡背面篆文,突然輕笑著退後兩步,"倒是奴家多餘了。"

百米外傳來細碎腳步聲。

尋寶獵人甲拖著瘸腿湊近,渾濁眼珠在兩人之間打轉:"姑娘還看不明白?

這小子得了風行者青眼,哪還需要累贅"話音未落,薄塵頸間燈紋驟然亮起,狂暴的風刃擦著獵人耳畔削斷半縷頭髮。

"閉嘴!"薄塵低喝時喉間泛起腥甜。

過量吞噬的風元素在經絡中橫衝直撞,面板下的青鱗紋路已蔓延至鎖骨。

他伸手去拽閻嬈的衣袖:"聽我解釋"

"解釋你怎麼瞞著奴家與神秘高手暗通款曲?"閻嬈甩開他的手,腰間銀鈴無風自動。

她退到巖窟轉角時突然駐足,從袖中丟擲一枚暗紫色晶石:"此物能暫時壓制元素暴走——就當還你救命之恩。"

薄塵接住晶石的瞬間,閻嬈已化作流光消失在甬道盡頭。

晶石表面映出他此刻的模樣:脖頸爬滿青鱗,瞳孔收縮成豎線,活脫脫像只化形失敗的妖獸。

"嘖,好狠心的美人兒。"尋寶獵人乙從陰影裡鑽出來,貪婪地盯著薄塵腳下玉簡,"兄弟若是需要人搭把手"他話音戛然而止——薄塵掌心遊魚紋突然活過來般扭動,將整枚晶石吞入體內。

狂暴的風元素驟然平息。

薄塵抹去唇邊冰藍血漬,抬腳碾住獵人想要偷取玉簡的手:"帶路,或者當餌?"

閻嬈在溶洞深處掐滅傳訊符火。

指尖殘留的灼痛比不上心口翻湧的酸澀——方才丟擲的暗魘晶本該留著壓制體內蠱毒。

她背靠鐘乳石平復呼吸,卻聽見岩層深處傳來詭異的律動。

咚。咚。咚。

像是遠古巨獸的心跳,與她袖中某枚玉簡產生共鳴。

閻嬈突然想起風行者消失前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枚刻著"玄溟七殺"的玉簡突然燙得握不住。

"姑娘獨自在此,不怕被風蝕成白骨麼?"尋寶獵人甲的聲音從三個方向同時傳來。

閻嬈瞳孔驟縮,三道殘影竟都是實體,瘸腿男人周身縈繞著不祥的黑霧。

銀鈴結界尚未展開,男人枯爪已扣住她咽喉:"那小子脖頸的青銅燈紋,姑娘可知意味著什麼?"他指尖溢位黏稠黑液,"被'荒噬'標記的容器,最終都會變成"

轟隆!

整座溶洞突然劇烈震顫。

閻嬈趁機旋身脫困,卻見方才站立處被紫晶風刃洞穿。

封印在晶石中的巽卦殘片正瘋狂侵蝕岩層,更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薄塵踩碎最後一隻風靈時聽到了鎖鏈聲。

游魚紋在掌心發燙,指引他朝震源疾馳。

轉過第九個彎道時,眼前豁然出現倒懸的星空——那分明是風行者展示過的玄溟星圖,此刻卻鑲嵌在沸騰的岩漿之上。

"不是星圖是陣眼!"薄塵急剎時帶起一串火星。

青銅燈紋與岩漿下的脈動產生共鳴,他這才看清"星空"竟是由萬千青鱗拼成,每片鱗甲都刻著巽卦符文。

身後傳來熟悉的銀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