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邁進大門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憊與失落彷彿都找到了歸宿,目光瞬間被菜園裡那個熟悉的身影牢牢吸引。看到姥姥的瞬間,張遠的眼眶微微溼潤,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姥姥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布衫,下身搭配著黑色的寬鬆長褲,褲腳用綁帶整齊地束著,像是隨時準備奔赴一場農事的 “戰場”。她頭上裹著一塊深藍色的頭巾,幾縷銀絲從頭巾下探出頭來,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每一絲銀髮都像是歲月寫下的深情詩句。

姥姥彎著腰,正專注地給菜苗澆水,她的雙手佈滿了歲月的痕跡,粗糙乾裂,指關節微微凸起,這是操勞一生留下的勳章。可即便如此,她的手卻穩穩地握著那把舊水壺,動作嫻熟而輕柔,每一滴水珠都精準地落在菜苗根部,彷彿在給予新生最溫柔的呵護。

張遠看著姥姥的背影,不禁想起小時候姥姥也是這樣悉心照料著他,心裡一陣發酸,又滿是溫暖。

聽到張遠的呼喊,姥姥的動作猛地頓住,彷彿時間都為這一刻靜止。她緩緩直起身子,動作稍顯遲緩,轉過頭來。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原本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一下子驅散了張遠心中因尋找小豆豆無果而積壓的陰霾。

“遠兒,我的乖外孫,你可算來了!” 姥姥激動地說著,雙手在圍裙上用力蹭了蹭,像是要把手上的泥土和歲月都蹭掉,只留下對張遠最純粹的愛。

她邁著略顯蹣跚的步伐,急切地朝張遠走來,腳步雖慢,卻帶著無盡的期待。她走到張遠跟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彷彿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張遠能感受到姥姥手上的粗糙,卻也感受到了那股滾燙的愛意,眼眶再次泛紅。

姥姥一邊拉著張遠往屋裡走,一邊唸叨著:“快,快進屋,姥姥給你做好吃的。” 走進屋子,悠揚的京劇唱腔撲面而來,那熟悉的旋律瞬間將張遠拉回了童年無數個聽姥爺聽戲的午後。

姥爺坐在那張有些年頭的太師椅上,他穿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領口的扣子規規矩矩地扣著,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直筒褲,腳蹬一雙黑色布鞋,整個人顯得精神矍鑠。

姥爺的頭髮已經全白了,卻梳理得整整齊齊,每一根髮絲都像是在訴說著他對生活的認真。他的眉毛又濃又長,此刻正隨著京劇的節奏微微抖動,彷彿在和戲曲中的人物一同喜怒哀樂。

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老花鏡,眼睛透過鏡片專注地盯著收音機,手裡還夾著一支菸,煙霧嫋嫋升騰,在他頭頂繚繞,給姥爺添了幾分歲月沉澱的韻味。張遠看著姥爺,心中滿是親切,想起小時候姥爺總是帶著他聽戲,教他辨認不同的唱腔,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屋內的裝修簡單而溫馨。一進門,正對著的是兩張古樸的太師椅和一張暗紅色的實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精緻的紫砂壺和幾個小巧的茶杯,彷彿在等待著一場老友的相聚。

太師椅的扶手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發亮,彷彿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那些一家人圍坐聊天、共度佳節的畫面在張遠腦海中一一浮現。門口的角落裡,擺放著一個飲水機,飲水機上的水桶裡裝滿了清澈的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那微光就像生活中的點滴溫暖。

鏡子對面是一個深棕色的沙發,沙發上搭著一條碎花毯子,沙發的靠枕擺放得整整齊齊,讓人一看就心生愜意。牆上掛著一把二胡,琴身泛著淡淡的光澤,琴絃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彷彿隨時準備奏響悠揚的樂曲,那是姥爺閒暇時的愛好,也是家中獨特的藝術氣息。

姥爺看到張遠,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裡藏著無盡的疼愛。他摘下眼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張遠坐下。“遠兒啊,最近過得咋樣?工作還順利不?”

姥爺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