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是怎樣一段回憶。

才會生長出這樣一大片慘白滲人的花叢。

虞安思緒都跟著散了,直到身旁再次傳來林司的嗓音:“他不是人類,對吧。”

聞言,虞安手指微攥。

他扭頭就對上alpha銳利審視的目光:“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很多非人戰鬥後的痕跡。”

那些甩痕印得牆面斑駁陸離,觸目驚心,足以可見謝燼生身為怪物的戰鬥力,有多強悍。

絕非一般人可以無傷靠近的。

更別提木藤之花,可以擾亂神智,讓人深陷悲痛,開出這一大片黑白之花的謝燼生,恐怕早已經失心瘋了。

遠處,隱約傳來水聲。

是自毀裝置啟動了,說不準要不了幾分鐘,冷水就會漫過一切。

林司當機立斷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可少年在原地不為所動,只問:

“林副隊,我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此刻深淵底下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您還會選擇離開嗎。”

林司忽而僵住了。

虞安捕捉到了他的神色,抬起一張穠麗又略顯蒼白的臉,瞭然道:“會猶豫的是嗎。”

沉默片刻,林司道:“可他終究不是人類,只是一個怪物而已,說不好還是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

那些東西冷血殘忍,是最不值得同情的,甚至比感染物還要可怕。

“我一開始也跟你一樣,可是後來我發現,他不是我想象中的‘怪物’。雖然有時冷淡多疑,也不愛說話,他卻對我很好。”

好到讓他時常覺得謝燼生,只是一個普通的alpha男人,不需要恐懼,可以當成摯友那樣依賴。

“——就如現在,你看到的,是他的黑暗與危險。”

虞安說著,抬起了手,不顧林司的阻攔,去撫摸那些黑白的小花。

不過頃刻,佈滿棘刺的花瓣便託傷了他的手指,鮮血湧出了一點。

可他卻恍若無覺,只望向了花叢深處:“可我看到的,是他無窮無盡的痛苦。”

如果只是一個陌生人,他或許可以試圖說服自己。

可謝燼生不是。

這段日子,從廢墟城到列車,再到舊城區,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

對方護了他那麼多次,如果他對謝燼生棄之不顧,那麼,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冷血怪物”到底是誰?

人們是該害怕怪物,還是更該害怕人心。

林司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眸色深沉,道:“我為我剛才的想法道歉。”

他承認自己對怪物的偏激。

因為實驗品逃離主城後,胡作非為,血淋淋傷人的事件,層出不窮。

再加上五年前那段觸目驚心的影片——柔弱嬌氣的弟弟,被迫縮在角落裡,周圍全是怪物漆黑的觸手。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心中就一陣悲痛,恨不得讓所有的怪物都不敢安生。

可是望著眼前的少年。

他忽而發現自己,似乎略過了那片段裡弟弟的表情。

究竟是如他想的恐懼,還是像面前的oga一樣,對怪物有些依偎?

虞安無聲地跟他拉開了距離,退後到了繩橋邊沿:

“林副隊,能源球我已經交給程佑他們了,回去的路上會有感染物,你去護送他們回到列車上吧,至於我跟謝燼生,就不勞你費心了。”

“虞安,你回來。”像是預感到什麼,林司語氣都重了幾分,“我們一起想想救出謝燼生的辦法。”

“我不想麻煩你,也請你不要因今天的事自責。”虞安看著他,道:

“人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