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大笑,打斷了江辰,回過頭,才發現剛才自己的失態。

未見過兩老,給兩老行禮,反倒評起畫來,著實有些失禮。

“江辰見過外公外婆。小子隨口胡謅,可擔不起外公如此誇讚。些許微末之作,不汙您兩老之耳才行。”

說話文縐縐的,讓阮青忍不住翻白眼。

反倒阮中原願意聽,他雖出身軍旅,卻也是古時秀才,投筆從戎,才入的軍旅。

“小辰,不要那麼謙虛,好就是好,過於謙虛是為假。”

話落,彷彿這首詩激起阮中原的興趣,拉著江辰坐在長椅上,論起古文詩詞之屬。

這可難為了江辰。

作為新生的江辰,雖說也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背過唐詩宋詞,閱過四大名著之類,但也只是讀過。

要他說出知其然,而所以然來,那也是兩眼一抹黑。

好在阮中原講授的,是有關論語這些基本讀物,倒也略知一二。

對答之間,倒沒露怯。

反倒時不時說出的理解,讓阮中原眼睛大亮。

前世,江辰看過不少關於論語的註釋,被他全部用在了這裡。

這令阮中原,對江辰刮目相看。

這些註釋,非鑽研進去,不可能說得出一二。

在心中,阮中原面對江辰,彷彿找到了知音般,說興正酣。

如果不是外婆來打斷,江辰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得解脫。

兩人來的時候,差不多中午,正好午餐時間。

走著去餐廳路上,江辰發現自己後背,已是冷汗浹背。

沒辦法,剛才的應對,耗盡江辰心神,這才讓他沒有出醜,太不容易了。

席間,外公外婆不時給江辰夾菜,很是熱情,讓江辰心中一暖。

老人都一樣,生怕小孩餓著。

阮中原還跟江辰講起曾經的崢嶸歲月,講起那些逝去的戰友,講到情濃處,眼圈微紅,江辰崇敬之餘,也不禁跟著紅眼。

可這一切都讓阮青大發嬌嗔,說江辰奪了她寵,惹得外婆笑罵。

頓時,席間笑語聲聲。

老年人嘛,中午習慣午睡,扔下兩年輕,坐在客廳閒聊。

阮青笑看著江辰,“怎麼樣,感覺如何?”

“什麼感覺如何,我冷汗都出來了,你外公問的那些,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江奪說完,看著阮青一臉哀怨,“你之前來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外公是秀才出身?”

“秀才出身又怎麼了,不過是讀過幾篇古書,我看你,應對自如呀。”

這回答,讓江辰好不無語。

古時的秀才,只要不是用關係走後門,沒有一位秀才是簡單的。

有人說秀才相當於現在的高中或者大學,那是大錯特錯。

高中有多少人,大學有多少人,豈能如此論。

現在那些所謂的國學大師,都不定有那些老秀才懂得多。

阮青能如此說,那是因為她見得多。

江辰搖搖頭,覺得還是算了,跟阮青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倒顯得自己能。

健談的阮中原,跟江辰講了許多關於動亂時期的事,包括當時的各種兇險。

聽得江辰熱血上湧,現在想來,依舊不可自持。

沒有老一輩人的負重前行,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國泰民安。

現在的一切,都是前輩們用生命的努力,拼搏下來的。

江辰神遊天外,彷彿置身於前輩們,曾經度過的那段歲月。

驀地,江辰從沙發旁邊揹包裡,拿出空白曲譜,開始在上面劃劃寫寫。

看到江辰這樣,阮青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