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片漆黑……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啃噬……咔哧咔哧……一刻也不停!什麼東西在被撕爛!”

陳宴撓了撓頭:

“薇薇安,那可能是兔子吃草的聲音。”

話筒裡頓時安靜下來。

幾秒種後,薇薇安驚喜的聲音出現了。

“哎?!好像還真是兔子啃噬草甸的聲音哎!”

陳宴感覺自己完全在哄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他內心略有些崩潰,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只能暫時放棄了探尋動物園秘密的想法。

好在薇薇安的意識進一步的恢復了——她的邏輯清晰起來。

“陳宴先生,咱們剛才聊到哪來著?哦!對了!安迪爾神父!”

聽到薇薇安逐漸清晰的話語,陳宴終於提起一點勁來。

“聽說他是被帝都的聖歌團主教廷下放到亞楠市來的,具體原因誰都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他是個好人,經常自掏腰包給窮人的孩子們買食物,誰去找他主持婚禮和葬禮,他也都認認真真,一絲不苟。

他甚至不嫌棄那些轉角女郎——他會耐心的給她們看病,而不把她們當成女人對待——所以他收穫了她們的尊重……即便她們只是一群……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嗎?”

薇薇安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甚至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好惡。

這是好事。

“我爸爸經常帶我去找他,雖然爸爸不信任他,但爸爸尊重他——爸爸經常向他請教一些問題。”

“我知道的不多,只聽到他們經常聊什麼工人的工資啊,罷工啊,社會保險啊什麼的……”

陳宴安安靜靜的聽著薇薇安說話。

“安迪爾神父似乎很在意下城區的那些人呢。”

“我曾給他們泡茶時偶然聽到,安迪爾神父雖然是聖歌團的成員,但也加入了工黨,是帝都那邊的工黨委員……

神職人員加入某個黨派這樣的事,即便是在帝國曆史上,好像也是頭一回呢。”

陳宴忍不住低聲道:“或許這就是他被下放到亞楠市的原因?”

薇薇安不置可否:“我並不清楚……陳先生,我只知道,安迪爾神父多次談論到亞楠市的工人問題……

有一次,他和爸爸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認為爸爸他們的主張太過溫和,而不會起到任何效果。

他甚至斥責了爸爸,說爸爸他們永遠不會勝利——這已經是很嚴重的指責了呢。”

陳宴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可能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他用一種很正常的語氣問道:“薇薇安,強尼·墨格溫先生有一份記載了工人名字的名單,你知道在哪嗎?”

薇薇安的聲音立刻從話筒中出現:

“我似乎見到爸爸把那份名單放在信箱裡了……爸爸那段時間很不正常,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那天早上,他甚至是穿著睡衣去投遞那封郵件的……我害怕這樣的爸爸。”

她的語氣開始變得心不在焉:“至於那封信……高街的信差一天收一次信件,想必那封信,現在已經被送到收信人手裡了吧。”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薇薇安的邏輯已經很清晰了。

既然邏輯已經清晰,記憶也一定恢復的更多了吧。

“薇薇安,你還記得,墨格溫先生是什麼時候投遞這封信件的嗎?”

話筒裡傳來帶著思索的聲音。

“這……我忘記了……”

陳宴剛要失望,卻忽然聽她接著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投遞了這封信件,但知道他投遞給了誰……我曾經見過那個人。”

“他的名字,叫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