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表情誇張:“您在開玩笑嗎?我堂堂帝國駐天神州大學醫學院的動物醫學學士,怎麼可能去做動物飼養員呢!您這是在羞辱我!”

老人撓了撓臉,表情略顯鬱悶:“其實吧,世上的職業並沒有什麼貴賤之分,反倒是一些世人口中‘低賤’的職業,比其他職業更加困難。”

陳宴的表情告訴老人,他絲毫沒有改變任何主意。

老人似乎很想說服他,一邊摸著懷裡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白貓的腦袋,一邊浪費著唇舌:

“你看每天清晨之前工作的街邊清道夫們,他們的職業是低賤的嗎?是很容易做的嗎?我看未必。

每天早上3點頂著飢餓起床,在6點之前頂著寒風完成街道的打掃,這最起碼是我做不到的。”

聽老人這麼說,陳宴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您說的對。”

他收起了一切輕佻,肯定了老人的說法:“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一定的,他們理當擁有更高的酬勞和保障。”

這回輪到老人聽不懂了:“等等……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什麼?你彆著急,咱們慢慢聊……”

陳宴惡趣味的迴避了這個話題,說道:“咱們剛剛‘職業貴賤’的道理還沒辯明白吶!”

老人意識到陳宴在使壞,故意掉他的胃口,但他並未因此而感到羞惱,遠超常人的豐富閱歷讓他擁有了如大地一般平靜的內心。

“嗯哼?所以呢?你既然也這麼認為,為什麼要將‘動物飼養員’的工作視為‘羞辱’呢?”

他沒想到陳宴的回答相當離奇,導致他一時間竟分不清陳宴到底是在說胡話,還是在認真回答:

“動物醫學應當以救治牲畜為己任,農場裡的牲畜和家禽才是我需要救治的目標,消滅豬瘟的疫苗和抑制禽流感的特效藥才是我研究的方向,而動物園……”

他用鼻孔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噗嗤”聲。

“養在籠子裡任人觀賞的玩物,不值得我浪費任何心思!”

老人竟然一瞬間接上了他的思路,好奇道:“救治農場裡的動物,消減人們生活中的風險,會使你感覺到自己做了‘高尚’的事嗎?”

陳宴立刻開口了,這似乎是他必須解釋的事。

“和高尚與否完全無關。”

他補充了一句:

“和錢也無關……雖然動物醫學在某種情況下來錢很快。”

他再次補充道:

“和【為社會作貢獻】之類的理由更是無關。”

老人更加好奇,睜大了眼睛等待下文,連懷中的白貓都不擼了。

“現代動物醫學無疑是世界前端的科技之一,任何研究成果都能夠提升畜牧業和一部分養殖業的效率——比如防治豬瘟中的豬瘟病毒,或者牛痘中的天花病毒。”

“時間不夠,我只說個大概:

畜牧業和一部分養殖業的穩定發展,能從食物供應方面提升社會生產力。

這部分被提升的生產力,又能夠投入其他的科技領域——研究蒸汽機那傢伙一定不是在餓肚子的時候畫出了蒸汽機的草圖,不是嗎?”

老人眼神發亮:“有意思的說法呢!這似乎是某種理論?可我從未從任何一個學者口中聽說過呢!”

陳宴悻悻道:“我之前也挺驚訝的,帝國都進入工業時代了,竟然沒人研究這個……”

他立刻閉上了嘴,沒再繼續沿著這個敏感的話題說下去,而是對自己的話做了總結。

“我所學的知識——動物醫學的知識,是能夠推動社會發展的知識。

而社會的發展是客觀的,不會以人的意志而產生任何改變,只會根據生產力的發展而發生變化。

我所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