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在腦袋裡理了一遍關於地下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感覺一些地方仍存疑竇。

他沒有充足的資訊來用以推測正確的答案:

比如疊嶂之城的起源之謎,比如為什麼會出現兩個不一樣的疊嶂之城,比如詹姆斯·派瑞特那超越了時代的科技從何而來……

即便在地下的事情發生之前,也有一些暫時不可解答的疑問:

當年米大那一代畢業生對通往黃銅管道世界的【裂隙】做了什麼樣的實驗;園長又是如何對其產生干預,干預的後果是什麼;名為【柴】的少年為什麼在實驗失敗的情況下依然去到了裂隙的另一邊,他去到的【新世界】又是什麼……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陳宴對它說道:

“你剛才說,你對地下很熟悉,對吧?”

球形通古斯嗤笑一聲,下意識回答道:

“我對歐米伽扇區比對亞楠市的垃圾堆還熟悉!”

它說完就感覺不對勁,立刻警惕起來:

“但現在那地方出了問題,暫時不能下去了。”

陳宴緩慢的發出一聲:

“哦?”

它注意到了陳宴注視它的目光,這樣的目光和當年的北局和海盜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一模一樣。

它知道自己必須解釋清楚。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當初我幫海盜賺來第一桶金之後,他們購置了許多大型挖礦裝置,挖到了地下幾千米的深度。”

“幾年前還在阿爾法扇區的時候,挖礦作業尚且容易,因為阿爾法扇區距離他們在地下湖的補給站最近,補給容易,即便出現意外,也能及時處理。”

“阿爾法扇區本身就是個大空洞,我估計那以前是大蛇的窩,因為那裡有很濃重的大蛇的味道。”

“阿爾法扇區的富礦挖的差不多了,他們就繼續向下。”

“當挖到貝塔扇區的時候,礦脈不像阿爾法扇區那麼密集了,需要挖出來很複雜縱深的礦道,才能採到足夠多的蛇吻巖。”

陳宴認真的聽著,因為他始終在打地下礦脈的主意。

無主的礦脈就在那放著,憑什麼海盜能挖,我就不能挖?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聆聽這件事的時候,陳宴退出了筆記本app,開啟了手機本身的錄音機。

球形通古斯小心翼翼看著陳宴的臉色變化,讓它絕望的是,如今陳宴臉色的變化,它當年依然見過無數次——海盜們每一次商量該怎麼把蛇吻巖價值發揮到最大時,就是這樣嚴肅認真的臉色。

它很焦急,因為地下那鬼地方現在真不是人能去的,現在的情況已經和很多年前完全不一樣了,現在下去就是找死!

它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和陳宴完完全全的解釋清楚,打消他因貪婪而起的瘋狂念頭——最關鍵的是別帶上它!

“他們改變了挖礦策略,所以貝塔扇區沒有像阿爾法扇區那麼大的孔洞,整個貝塔扇區就像是……”

球形通古斯形容道:

“螞蟻洞!像是複雜的白蟻的洞穴!”

“他們當初只是一群什麼都不懂的海盜而已,到處亂開礦洞,導致整個貝塔扇區被挖成了四處通暢的螞蟻洞,所以貝塔扇區當年發生過無數次礦洞坍塌事件,死了茫茫多的蝦人和蟹人……”

“好在那些怪人的身體能重複利用,他們就把尚且完好的身體回收回來,賣給需要身體的變異蝦蟹,讓它們成為他們的員工……說是員工,其實本質上跟奴隸沒區別的,它們欠他們的錢,幾輩子都還不完!”

“跑題了……”

球形通古斯清了清嗓子:

“貝塔扇區很快就不行了,也不是說就沒礦可挖,而是太危險了,死的人超過了他們所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