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擁有了他此生最想要擁有的東西——生產資料和龐大的生產力;在和戴斯島物流中心簽過合同之後,他已經成為了旋渦的一部分,並隨著旋渦的旋轉而越轉越快,直至今日已經不可自拔;黎守誠做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讓他陷入了一場危機,實則是讓他和整個社會體系連線的更加緊密——在背上了血債之後,他惹上的仇家甚至已經讓他快要失去脫離一切的能力。

陳宴認為自己只能沿著現在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為了活下去,也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用正確的方法論來改變這個世界。

而在此之前——在擁有這樣的力量之前,一切的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一切的犧牲也都是值得的。

網際網路時代的突然降臨已經有些日子,人們也習慣了在電話撥不通的時候使用郵件進行留言,所以即便電話沒有接到,陳宴依然得知了這些人來電的意圖。

手機上的幾十個未接來電分別來自幾個人:黎守誠、費爾南多·d·麥哲倫、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以及許久沒有聯絡過的亞楠市夜校校長尼德·羅德迪。

陳宴開啟他們發來的郵件,一目十行,很快搞清楚了他們的意圖。

最先是黎守誠:

《事情已經清理完畢,沒有留下後患。》

領帶幫的效率還真是快,一百多號人,一晚上時間就搞定了,這一百多號人可不是一百多隻雞,不是拿把刀就能隨便殺的,殺完也不是隨隨便便清理完血跡就算完事的,其中一些人擁有不俗的社會身份和地位,陳宴本以為,針對這些人,即便是刺殺也要等待合適的機會。

黎守誠真的能全部搞定嗎?

他並不相信黎守誠的回覆。

事實上,在他一開始把善後的事情交給黎守誠的時候,就沒打算過讓黎守誠完全處理好一切。

他本來打算讓黎守誠來扛這件事——他本打算在事情敗露之後,讓黎守誠背下一切黑鍋。

有費爾南多·d·麥哲倫這層關係在,他讓黎守誠背黑鍋的做法多半會得到支援,因為對物流中心而言,他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物流中心還要留著他做事。

退一萬步講,現在也沒到卸磨殺驢的時候。

這種做法雖然會導致黎守誠的死前反擊和公司名聲變差,甚至導致公司發展受阻,但也總好過跟著黎守誠一起沒了回頭路。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量,陳宴讓黎守誠去殺了那些和死去的合作伙伴有牽連的人,黎守誠殺的人越多,陷得就越深,直至不可自拔之時,陳宴就能把所有賬都算到他頭上。

所以,無論黎守誠能不能殺完這些人,陳宴都是不在意的,因為最後背黑鍋的無論如何不會是陳宴本身。

陳宴沒有回覆這封郵件,只是將其刪除。

接著是費爾南多·d·麥哲倫的郵件:

《我又給你談了樁生意,今天下午3點來見我,看好你的狗,別再搞砸了。》

陳宴回覆了《好的》一詞。

再下來是尼德·羅德迪的郵件。

點開他的郵件時,陳宴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心虛,這一絲心虛讓他很煩躁,因為心虛意味著膽怯,膽怯意味著他現在所做的事情是沒有充足底氣的——可這怎麼可能呢?他的每一步計劃都是思索再三,且有著明確目的的。

怎麼可能底氣不足呢?

他調整了一下心態,面對著手機螢幕泛起的暗淡熒光,看向來自尼德·羅德迪的郵件:

《尊敬的傑克·巴爾多先生:

許多天沒有聯絡,加之夜校業務繁忙,現向你彙報最近幾天的夜校發展狀況,並尋求下一階段的幫助。

由於夜校採取了單一技術的知識教學和實踐教學,第一批學員已經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