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雖然不理解祂說的話,但不耽誤對這番話產生極端的討厭,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最討厭的就是類似於“宿命論”的東西,這種被不知道是誰編纂出的無稽之談完全沒有任何現實理論依據,僅僅是出自人類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和崇拜罷了。

當邪神說出這番神神叨叨的話之後,陳宴想要離開了,他覺得留在這裡完全是浪費時間,一丁點關於泰達尼奧斯的資訊都無法得到。

邪神接下來的幾句話,改變了他的想法。

“神子在我懷裡……我傾盡所有來撫養它……”

“為了完成你我註定的宿命……我將用剩餘的一切來延續它的生命……”

當祂用莫名的語調訴說出那個清晰名字的時候,世界碎片裡的一切發生沉寂。

“泰達尼奧斯!”

這一剎那,陳宴才知道,【泰達尼奧斯】並非五個音節組成的單詞,而是一整個音節在短暫時間內不斷髮生的變奏。

可音節是組成聲音的最小單位了,怎麼可能繼續發生變奏呢?

陳宴不明白。

事情正在逐漸超出正常人類的認知。

這變奏的音節似乎久未現世,冰封了太長時間,以至於整個變奏的音節上掛滿了冰碴子,冰碴子上的苦寒讓這些音節之上的腐朽變得和這方即將被荒野吞噬的世界碎片一般沉寂而漫長。

變奏的音節出現時,黑暗中的水域中亮起了一束光。

光芒在放射出幾米之外後被黑暗吞噬,但陳宴依然得以利用這短暫的時間,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深海時代世界碎片黑暗的邊緣並非黑暗本身,而是由許多種巨大的生物所圍成的“牆壁”。

那些生物並非正常的“生物”,而是由數不清的殘肢組成的糅合體,那些肢體被壓縮被毀壞被腐朽,已經無法辨認清楚生前是何物種。

整片海域——整個深海時代世界碎片,被無數這樣的巨大糅合體包圍,在它們“頭顱”的位置,由無數細小瞳孔組成的巨大瞳孔凝視著位於光芒所在之處的墳包,彷彿邪神所在的墳包就是整個世界的中心。

粘稠的黑暗中,陳宴看向墳包頂上空洞中放射出的光芒。

光芒之內躺著某具已經完全腐朽、完全由生鏽鐵鏈束縛才導致沒有散架的骨骸,骨骸懷抱著一隻小小的,乾乾淨淨的襁褓。

襁褓之內是一塊堅冰,光芒照在堅冰之上,陳宴得以看清楚堅冰之內的事物——

那是一隻貓。

一隻身上有著些許斑點,像極了……

陳宴瞳孔巨震之間,往昔的記憶再次浮上腦海,記憶深處的影子逐漸清晰,並和麵前的渺小身影逐漸重合。

那隻貓的樣子,竟然和陳宴曾經在來到帝國的渡輪上所飼養的虎斑貓一般無二!

那是……什麼?

失控以精神為源頭爆發了。

當記憶中的畫面越來越清晰,極其熟悉的陌生感逐漸充斥腦海。

他感覺自己回到了第一次看到帝國大陸架的時候。

過往的興奮和期盼感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意識中,和如今面對這一切未知事物時的恐懼一同存在。

他浸泡在冰冷粘稠的海水之中,感覺自己懷揣著興奮的情緒看到了海岸線,他甚至聽到了擁擠在船頭的人群在看到海岸線之後的歡呼聲。

他注視著骨骸懷中堅冰之內的虎斑貓,彷彿聞到了溫潤的海風,那海風中的溼冷氣息是如此清晰,和亞楠市港口的海風幾乎完全相同。

當腦海中泛起“亞楠市港口”這一概念時,他眼前立刻浮現出港口煤渣道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踏上亞楠市土地的那一刻,一切新奇、恐慌在內心爆發了,與之同時出現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