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的基因組很奇怪。

從現代分子生物學和微生物學的角度來看,喜鵲的基因庫比正常人更加複雜——

他的基因庫比正常人多出了許多按照不同於正常人類基因排列組合方式的基因組。

通常情況下,林賽將這樣的基因組看成是人類漫長進化所產生的“基因屎山”中的一員。

在這座龐大的基因屎山中,至少有佔據人類全部基因組的8,來自從人類物種起源到現在為止的各種病毒。

除了病毒基因之外,這座基因屎山中還存在有其他少數細菌、真菌、其他微生物等等共生體,以及其他動物的基因——在天啟之前,帝國生物學界的主流觀點認為,在人類尚未完全進化時,生殖隔離壁壘暫未建立,其他動物的基因是那時進入了人類的基因庫。

這些基因存在於人類體內,但幾乎完全沒有被表達出來——之所以說是“幾乎完全沒有”,是因為其中這些基因組中的其中極少數被表達了。

這一極少數被表達的基因形成了相對應的性狀,而令人無法理解的是,這種性狀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裡的。

性狀無法被表達在這個世界裡,而喜鵲那極少數特殊的基因組又在一刻不停的表達,兩者相互衝突,便導致了喜鵲的所謂“家族病”——

喜鵲將其視為“家族病”,這其實也沒什麼錯,基因缺陷病的確是家族病的一種。

但喜鵲沒有進行進一步的探索,他沒有使用科學工具對自己的基因庫進行分析,而僅僅只把所有希望寄託於超凡手段。

林賽聽陳宴訴說過這件事情,整件事情聽下來,林賽認為矇蔽喜鵲雙眼的並不僅僅是因基因缺陷導致的瘋狂,還有因跟不上時代而導致的愚昧。

時代變了。

在實驗中,林賽還得到了比之前更寶貴的知識——他分析喜鵲的完整基因組並得到了一些難以置信的基因,那些基因裡記載著遠超過現代人類文明本身的知識——並非科學知識,而是“進化”本身所產生的【新的基因】。

心中思量之間,林賽穿過了z集團八樓的迴廊,進入八樓盡頭的病房裡。

經過擴建後的新集團大樓面積很大,由於機械蜂巢如今的特殊情況,整個大樓十三層其中有足足五層都用來作為病房。

這些病房不分等級,接待一切病患和病患們的家屬,所以現在亂糟糟的,擠滿了因各種原因導致的病患和病患的家屬們。

在艱難的躲過一群瘋跑的孩子們之後,林賽來到了走廊盡頭小角落裡的小病房中,這間病房比其他位置的病房安靜一些,但也沒好到哪去。

病房大都是雙人間,因此當林賽進入其中之後,頭一扭,就和靠近門病床上的病患大眼瞪小眼了。

“你好呀!”

那病人是個年輕人,渾身纏滿了繃帶,臉上依稀可見燒傷膏塗抹的痕跡,他那眼神看起來像是讀過書,但沒有讀過很多的樣子。

“那個……大夫!”

年輕人略有些緊張的斜眼看了看被簾幕隔開的隔壁床位,用帶著輕微恐慌的聲音低聲道:

“旁邊那老兄,剛才還跟我嘮嗑呢,這會兒忽然沒聲音了,你看他是不是不行了……”

他渾身纏滿繃帶,行動不便,連扭頭都艱難,能夠展現出的就只有那副恐慌的眼神罷了。

林賽笑著安撫他:

“請放心。”

醫生的笑容是治療病人的良藥之一,穿著白大褂的林賽說出這句話之後,年輕人即便分不清楚那到底是醫生服還是實驗服,內心也都得到了安撫。

林賽來到陳宴床位前,看著身體已經幾乎恢復原狀的陳宴,檢查了他緊閉雙眼之後的瞳孔,觀察了他的呼吸和心率監測圖之後,拉過一張椅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