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做這件事,為什麼不透過“議案”這種最簡單直接的最有效方式呢?

要不要和克萊恩商量一下這件事?

可是克萊恩現在成了北局的執行人,他忙於帝國的工作和北局的任務,似乎完全沒有去做議案的動機。

陳宴最在意的其實不是這些。

他最在意的是當初在監獄裡那天晚上,他對克萊恩說的那番話,克萊恩到底聽進去了幾分。

陳宴先是告訴他暴力無罪,釋放了他內心的自我,又教他何為真正的正義,讓他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又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

克萊恩能走到今天,除了自身的際遇之外,陳宴的推波助瀾也起到了難以言喻的作用。

陳宴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只知道事情既然已經進行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

此時此刻,亞楠市,掛掉電話的尼德·羅德迪看著窗外的飄雪,腦袋裡是和陳宴差不多的念頭:

‘議員……我不可能去做議員了,我沒有那麼大的關係網路,也沒有什麼群眾基礎,沒有充足的資金保障,更不可能去拿虛假的目標欺騙他人……我的良心受不過那樣的譴責。’

他腦袋很靈活:

‘但不做議員,不代表不能參與議案的編寫和制定啊——

我可以成為某個議員的幕僚!

嗯……

根據我因為牴觸聖光而進過監獄的經歷,估計沒哪個議員敢收我……

我估計是做不成幕僚的。

但我或許可以說動那個傢伙。’

尼德·羅德迪想起了自己畢業於律法系的同學,那同學在畢業之後成為了某個現任議員的幕僚,他們當初是一起在大學男生宿舍賣盜版小人書的交情,想必對方一定會對他有所幫助。

‘那議員的主張是什麼來著?’

尼德·羅德迪對一切亞楠市議員向來不屑,那些衣冠華服坐在大雅之堂裡的人僅僅是一群騙子而已,這就不得不提到尼德·羅德迪最喜歡的一句亞裔俚語了——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在尼德·羅德迪眼裡,坐在亞楠市議員裡那群人和普通的盜賊並沒有太大區別,如果硬要說有,恐怕僅僅是因為他們多看了幾本書,比普通盜賊多受了幾年教育,他們的智商不一定比普通盜賊高,但手段一定比普通盜賊狠多了。

尼德·羅德迪長撥出一口氣。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知道自己必須收一收自己的小情緒。

‘是讓人家說了算呢?’

他內心調侃。

‘不試一下總是不甘心……我先做一份計劃書,然後聯絡一下那傢伙。’

一想到自己即將去做的事情,尼德·羅德迪就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使命感。

在拿出白紙當寫上計劃書這一短語之後,尼德·羅德迪開始回想自己之前和巴爾多先生之間的對話。

在這一過程中,他不可避免的回想起巴爾多先生那些堅定的念頭。

‘他並不是想建一所夜校。’

尼德·羅德迪很明確這件事。

‘他也根本不是想培養技術工人來改造社會,不是想拯救承受苦難的人們。’

‘他僅僅是想要培養這一代人的素質,為下一代人的發展打好基礎……也許不是下一代人,是再下一代……也或許是幾代人之後。’

尼德·羅德迪不寒而慄。

他認為自己發現了巴爾多先生的秘密。

他內心有自己的執拗。

‘可這一代人就這麼被犧牲了嗎?’

‘那些完全平等毫無任何差別的生命,就變成一個個數字,泯滅在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