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山一看張仁寶被憋的上氣不接下氣,生怕弟弟耍楞頭,真把人勒個好歹的,連忙上去打圓場,讓楊大海把人放下來。

“跟老子耍青皮?呸——狗東西!”

楊大海往外一扔,張仁寶直接跌坐在兩米之外。

“嘶~”

幸好院子裡有積雪,要不然屁股得摔八瓣,饒是這樣,墩的他尾巴骨也一陣發麻。

儘管不想承認,張仁寶心中還是有點害怕眼前這個怒氣衝冠的楊大海。

他一時間又有些不解。

別看楊大海長了個大個子,可平時嬉皮笑臉,捅貓逗狗的,一遇見事兒就是個縮頭王八,什麼時候這麼猛了?

還敢跟自己對打?

伸手摸摸被勒的生疼的脖子,張仁寶眼睛驚疑不定的盯著楊大海。

他身後的人連忙一擁而上,將他扶起來,不過沒有一個人再敢罵街了。

驢死不倒架。

今兒要是栽楊大海這個小盲流子手裡,以後就沒法混了。

張仁寶壯壯膽,繼續沒好氣的說道:

“楊大海!你說,昨兒是不是你去舉報的?!”

楊大海不耐煩的皺皺眉:“舉報什麼?”

“呸——別他孃的豬鼻子插大蔥,裝相了!昨天晚上抓賭的來了,你敢說不是你舉報的?”

張仁寶越想越生氣,往地上吐口唾沫,恨恨的罵道:

“我說怎麼那麼巧呢,好好的打著牌,你個龜孫兒說走就走,連錢都不要了!你他孃的前腳剛走,後腳抓賭的公安就來了!”

抓賭?

楊大海從那個年代過過,當然知道抓賭是啥意思。

原本冬天大家夥兒小打小鬧的來兩把牌,推個牌九啥的很正常,可是自從今年八月開始嚴打,只要有人舉報聚眾賭博,公安局就會把人抓起來關個十天八天的,賭資全部沒收。

舉報的人還有現金獎勵。

張仁寶這是覺得自己舉報他們了。

院子裡東北風呼嘯而過,吹的楊大海家的破爛不堪的板杖子嗚嗚亂響。

同張仁寶一起來的人也都憤憤不平的看著楊大海。

這時也顧不上害怕了,紛紛七嘴八舌的指責起他來。

“肯定就是你乾的!”

“你小子真不地道!”

“做這事兒對你有什麼好處?”

“哼哼~公安不說舉報有獎嗎?還不都為了錢!”

.......

眾人一陣憤憤不平,那樣子不像平白無事生非。

楊大山一時間也有點猶豫。

舉報拿錢這事兒,弟弟還真沒準能幹出來!

只是,就算是弟弟乾的,這事也不能認啊!

他正要替弟弟說兩句,安撫安撫眾人,差不多散了就得了,畢竟他們手裡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是弟弟舉報的。

“我說老少爺們兒......”

話沒說完,就聽楊大海冷笑一聲。

“放屁!”

眾人就是一愣。

實在沒想到這廝在這種犯了眾怒的情況下還能這樣理直氣壯!

關鍵是楊大海那混不吝的氣勢迫人,還真有不少人閉了嘴。

.......

楊大山家。

三間土坯和圓木蓋的屋子,雖然看著破舊,但是收拾的挺乾淨。 屋裡爐火旺盛,一個擦的乾乾淨淨的鋁燒水壺正冒著絲絲熱氣,旁邊的大灶裡剛做熟飯,一股子大碴子粥的香味兒充滿整個灶房。

楊大山的媳婦孫秀芬正坐在裡屋炕頭上給兒子閨女補破襪子。

把用的光滑鋥亮的木頭板子伸進襪子裡,把破洞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