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打不死的黑瞎子,趙二河問趙三河:“咱家大青和喜子呢?”

趙有松也看著趙三河。

“都讓黑瞎子禍害了。”

趙三河悶悶的說道。

“啊?!都死了?!”

趙二河心疼的不行。

這兩條狗是他爹趙有松親自拖出來的,他平時跑山都帶著它們,打下來的野物頭一口都是大青和喜子的,愛惜的不得了。

趙有松心尖兒發顫,拿著旱菸袋的手發顫,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倒是趙大河回家和高來娣說了弟弟打黑瞎子的事兒,高來娣一邊揭鍋拾乾糧,一邊冷笑。

“黑瞎子是那麼好打的?光一個熊膽就頂一個壯勞力一年的進項了!”

把碴子粥放到閨女跟前,遞給她一雙筷子,“別看你的小人兒書了,趕快吃飯!”

自己拿塊高粱麵餅子就著燉土豆吃,“要我說,就是老頭子偏心偏的沒邊兒了!”

“咱家你不跑山,老二老三跑山,見天的使喚那倆狗!也沒見給咱家分點兒野物啥的!現在可倒好,兩條狗都讓老三弄死了!”

高來娣越說越來氣,“前兩年,我孃家村裡的來咱家買狗,一頭狗給四十塊錢!兩條狗就是八十啊!老頭子就是死活不賣!”

“這八十塊錢可有咱家三分之一!”

“這下全沒了!”

趙大河心裡不一定沒意見,可是媳婦已然生氣了,他就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趙二河回家唉聲嘆氣半天,金翠翠沒說別的,只道:“狗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以後也不上山了。等開了春,咱家買點羊,你就踏實養羊吧!”

塞北的羊肉,那是直供北京東來順的。

好羊肉,不羶!

生產隊解放了,大家心眼兒都活了,好多人打算養羊,還有人打算幹往北京販羊的買賣。

趙二河又嘆口氣,開啟了收音機,裡面單田芳正在說評書......

一夜無夢。

第二天響晴白日,天藍窪窪的,竟是一點白雲都沒有,是個難得的好天兒。

楊大海一睜眼,就聞到一股子飯香。

“噔噔噔~”

楊云云邁著小步子進了屋,一雙小手揪楊大海的頭髮,奶聲奶氣的說:“老叔,趕快起床吧!太陽照屁股了!”

楊大海大手握住楊云云的小手,一翻身把她抱到炕上,“你哥呢?”

“我哥去上學去了!你趕快起吧,我媽媽都做好飯了,就等你了,大懶蟲!”

楊云云衝著楊大海做個鬼臉,把楊大海逗的哈哈大笑。

“好好好~這就起!”

灶房裡,楊大山和孫秀芬兩口子正在忙活著。

鍋裡的米湯是早就滾好了的,粘稠的米粒攪的麵湯。

柴火火旺,顆顆大米都開了花,雖說稀了點,但是妥妥的白米白麵,聞著就有一股甜甜的精細糧食香味。

“大哥,嫂子,你倆啥時候來的?”

楊大海打聲招呼,自己兌了溫水洗漱。

“我們早來了!看你睡的香就沒喊你。”

楊大山兩口子一早就過來幫著收拾黑瞎子了。

昨兒晚上說好了要把黑瞎子肚子上的肥肉都焅(kao四聲)成葷油,留著自己吃。

孫秀芬正在另外一個鐵鍋裡焅油,旁邊的盆裡放著半盆金黃的油渣子。油渣子 楊大海拈起一個油渣子扔進嘴裡,嘎吱嘎吱嚼了,一股子溫熱的油脂在口腔中“啪啪”爆開,香的楊大海直眯眼!

“要是有白糖蘸著吃就更香了!”

說著,又抓了幾個油渣子扔進嘴裡。

孫秀芬也是服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