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性格兇悍,最喜歡記仇,那心眼兒小的跟黃鼠狼有一拼。

人要是招惹到了它,它就會沒完沒了地報復你。

尤其是在獵人槍下逃生的熊,格外的機警兇殘,不好對付。

三天前,40楞場的油鋸手耿寶楊和助手二嘎子上山伐樹,兩人起得早,一氣兒放倒好幾棵大樹後,就坐在一旁邊抽菸邊和套戶王兆二聊天。

幾個人聊著聊著就說起來那頭邪乎的走駝子。

“我聽說42楞場那邊,走駝子把兩女檢尺員給堵窩棚裡了!”

說這話的是王兆二,他長的瘦瘦小小的,腦袋也小,幹起活兒來力氣卻很大。

二嘎子拿起斧子修理砍倒大樹的枝丫,“真的假的啊?是傳說吃人的那個人熊不?”

“嗯吶唄~”

“那倆女檢尺員讓人熊給吃了?!”

“呦嘿!”

王兆二雙手用勁兒,把一棵修好枝丫的樹搬到爬犁上,這才直起腰笑著說道:

“那倒沒有,聽說人熊把兩人烤的土豆子造光了,就哼唧哼唧的走了。”

耿寶楊把菸屁股扔到雪地裡,看著星星點點的紅光滅了,這才道:“淨他媽的扯淡,那人熊聞著人味兒還能不吃?土豆子有啥好吃的?幹呼啦的噎嗓子!”

王兆二不欲和他抬槓,嘿嘿一笑,趕著爬犁下山了。

三個人配合默契,這一天沒少出活兒,方才的閒談也就當成個笑話,隨著刮的呼呼的北風散了。

眼看天色漸晚,王兆二拉完最後一爬犁木頭,耿寶楊和二嘎子也歇手不幹了,收起油鋸往山下走。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到一片長滿紅松林的溝塘子邊上時,太陽西斜,隱入群山之間,森林裡光線昏暗,幾乎不可視物。

三人還沒來得及點火把,突然,走在最前面,拉爬犁的老牛哞哞的低聲叫著,踟躕著不肯向前邁半步。

“這是咋的了?碰到大牲口了?”

走在最後的耿寶楊揚聲問道。

王兆二心裡一個哆嗦,“老耿你可別嚇唬我!咱們伐區不是提前清理過一輪了嗎!這咋還能碰到大牲口?!”

別看他嘴上是這麼說,可老牛的這種反應分明就是碰到了可怕的野獸才會有。

二嘎子嘎嘎怪笑兩聲,開玩笑道,“會不會是那個走駝子來咱這兒嘎達溜達了?”

“別胡謅白咧!”

耿寶楊莫名覺得身上起了一層白毛汗,“好的不靈壞的靈,你進山那麼多年了,這點規矩還得我教你?!”

這叫避讖。

越是危險的行業越講究這個。

二嘎子還有點兒不服氣,“耿叔你怕啥?要真讓我碰到那個走駝子,我非得把它的熊掌熊膽都卸下來不可!”

好傢伙,熊膽熊掌拿到收購站,最起碼能賣一兩千塊錢,那頂他在山上幹五六年了!

兩人正嗆嗆著,王兆二突然出聲,“哎,那是誰擱那兒招手呢?”

“這山上除了伐木頭的,就是拉套子的,還能有誰?”

二嘎子沉浸在即將發財的美夢中,不耐煩的懟了王兆二一句。

耿寶楊定睛向前望去,只見不遠處確實有個人影。

模模糊糊的,像是靠在石砬子上,正朝著他們三個不停的揮手。

老人們常說,這人要是該當出事兒,那腦子裡都是漿糊,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的到來。

就像此刻的二嘎子,他完全處於即將發財的亢奮中,那腦子除了懵逼還是懵逼。

“沒準是誰崴腳了,召喚人救命呢!”

二嘎子說完,就往前緊走幾步,想要看清楚情況。

就在他快要到人影跟前時,耿寶楊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