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的日子,楊大海過的無比舒坦。

每天躺在熱乎乎的炕頭上,除了看電視,就是摟著小猞猁睡覺。

每當到了飯點兒,楊雲亭就會過來喊他去吃飯,包子餃子、豆包年糕,小雞燉蘑菇,鐵鍋燉大鵝,反正是天天不重樣。

臘月二十九,上午九點。

營子裡到處都是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連綿起伏不絕。

楊大海半靠在火牆上,手裡拿著個滾圓黢黑的凍梨,邊吃邊看《射鵰英雄傳》。

“大海兄弟啊,擱家呢吧?”

隨著聲音響起,就聽木門“吱呀”一聲,腳步聲朝著裡屋越來越近。

楊大海連忙應聲:“在家呢!大抖哥?”

門簾一撩開,楊大海沒看見人,卻見一領焦黃鋥亮的炕蓆筒先懟了進來。

“是我!這不快過年了嗎,你嫂子讓我給你送領新炕蓆來!”

李榆樹恢復的挺好,現在除了聽見“黑、瞎、子”這三個字有點兒哆嗦外,其他一切正常。

炕蓆被捲成一個席筒,放到炕梢上。

楊大海連忙讓李榆樹坐,又從水盆裡拿出個凍梨遞給他。

“吃梨!哎,你和嫂子還老惦記我這兒幹啥呀,我這兒啥都不缺!”

“嘿嘿~你看你這炕蓆都磨飛邊子了!”

李榆樹笑著指楊大海家的炕蓆。

楊大海低頭一看也笑了,“那我就謝謝哥哥嫂子了。”

李榆樹幫著楊大海鋪上新炕蓆,又把舊炕蓆撤下來,卷巴卷巴扔灶膛裡,爐中火一下子躥的老高!

楊大海胡嚕一把光滑的炕蓆,問李榆樹:“這炕蓆我嫂子編的?”

“嗯吶唄~你嫂子手巧,編了兩來月才弄出這麼一領來。”

兩人坐下又閒聊起來。

在他們這嘎達,只要一進入了臘月,貓冬的人們就開始劈高粱秸,抽篾子,等把篾子用水泡透後,就坐在炕上從一邊開始編炕蓆子。

這炕蓆子材料不貴,貴在人工和用心程度。

李榆樹坐在炕頭,把菸袋鍋子點燃,吧唧抽一口,滿臉煩躁的和楊大海訴苦:

“兄弟,你說是不是我最近倒運啊,咋啥倒黴事兒都讓我碰見了!”

“咋的了?”

“我家豬肉都讓黃鼠狼子給偷走了!”

楊大海納悶的問:“都偷走了?”

李榆樹重重點頭:“嗯吶唄~要是偷個一塊兒兩塊兒的,還說啥了!”

這下楊大海也覺得奇怪了,這黃鼠狼子咋就可著李榆樹一家嚯嚯呢?

冬日的草甸營子,別的不趁,就趁雪,想要多少有多少。

大家夥兒圖省心,殺完了年豬,卸下來的肉就都埋在院子裡的雪堆裡,隨吃隨拿,特別方便。

可肉埋在雪堆裡,不管埋多深,也不牢靠,總是吃著吃著,就發現雪堆裡的肉少了。

當然,這些肉不是人偷的,大多數是黃鼠狼或者野貓叼走的。

只是這些小動物能叼走多少呢,總不會把一頭二三百斤的豬肉都偷運沒了吧?

“那你想咋滴,我去給你家院子下個套子?”

“哎,算了!大過年的,真要是見了血,也不吉利。”

李榆樹也就是跟楊大海吐槽兩句自己家的倒黴經歷,反正新買的肉都鎖屋裡了,也不擔心黃鼠狼再來偷。

兩人說了幾句,李榆樹就要家走。

臨近過年,來買大豆腐和豆腐乾、豆腐皮的人越來越多,耿雲香一個人忙不過來。

楊大海趿拉上鞋,披上外衣,出門送他。

兩人剛走到大門口~

忽然!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