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仙來上海了,袁梁給她訂好了翠河天地旁邊的錦江之星賓館。下班之後,袁梁趕到錦江之星賓館見到了李慧仙和他丈夫齊大茂。

齊大茂原來是武城化工廠的管理人員,化工廠雖然沒有像一機廠一樣進入破產程式,但因為環保問題,因為化工產品國際市場價格變化,化工廠早早進入了停產狀態,一兩千員工早就分崩離析,自謀生路。齊大茂在離職以後,也出去打工,但化工廠的員工和一機廠的員工又不一樣,一機廠的員工精於機械加工,專業性技術性很強,許多人都能找到活幹,而齊大茂這樣的一般管理人員、流水線上的化工廠工人,身無所長,只有一把力氣,大多數人已經步入了中年,想要學門技術,已經很難了,所以在就業上就一再碰壁。後來,他跟著同學幹,才稍微好一點。

李慧仙跟著武深機械,在企管處幹,雖然工作不忙,但工資低不說,也已經欠發幾個月工資了。這種情況下,李慧仙狠狠心也離職了,就到上海來看看,準備著自己幹。

李慧仙說,她家的親戚,曾經的礦務局副總工魯鐵軍,已經轉任了湖東礦的黨委書記兼副礦長。魯鐵軍對李慧仙說,可以自己嘗試著單幹,還是幹機電產品,為煤礦配套。

李慧仙對袁梁說,湖東礦還在用著ysd300產品,她就想以此產品為突破口,自己幹煤礦用機械電氣類產品。袁梁沒有想到的是,十年前乾的ysd300產品,又被翻上了案頭。

袁梁驚喜道:“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年我們一起設計的ysd300產品,沒有想到將由你們兩口子生產了。”李慧仙說:“袁哥,什麼我們一起設計的,就是你和於姐一起設計的,我就是描了幾張圖。”袁梁說:“就是我們一起幹的,我們是一個團隊。”

李慧仙從手提箱裡掏出來了一本圖紙,放在了桌子上,看著袁梁,眼裡閃著光,說:“袁哥,看著還是很熟悉吧,這本就是我裝訂的。”

李慧仙拿出來的就是一機廠的圖紙,那熟悉的裝訂本,熟悉的簽名,熟悉的蓋章,甚至許多年過去了,還帶著當年的氣味。

袁梁撫摸著圖紙,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湧上心頭,這裡面的每一張圖紙都是自己和於愛華做的,那辦公室的燈光、那試驗中心的作業、那伏案畫圖的情景、那和於愛華交頭討論的樣子,一一浮現在眼前。

李慧仙說,魯鐵軍就分管機電產品採購,魯鐵軍說了,只要能生產出來ysd300產品,湖東礦就會採購、使用,資質什麼的再說。在經過商量後,就決定先生產ysd300產品,並供應其它的機電產品。湖東礦需要的產品清單他們已經有了,他們兩個來上海就是看看市場上的礦用機電產品、電子電氣產品。

袁梁低頭開啟圖紙,看著最大的總裝圖:“其實這個產品也談不上高精尖裝置,關鍵是電子元器件的配套,現在啟動生產也並不很困難。”李慧仙說:“我們來的時候,我姑父還提起你,說你要是和我們一起幹,這個產品一下就能幹起來。我們兩口子可是帶著誠意來的,就是想你帶著我們幹,你當總經理,主持工作並負責技術,齊大茂負責採購,我負責銷售,我就是這樣想的,你可不要拒絕。”袁梁想了想,說道:“我去不了你那裡,我都已經在上海買房子了,走不了。技術方面你們隨時可以和我溝通,我建議你們再找一個技術員,技術不是問題,關鍵是銷售。”李慧仙說:“我不信你在上海買了房子,上海的房子肯定很貴,我們虛位以待,就等著你。”袁梁搖搖頭,想起了破產交接的那段時間,在檔案室和李慧仙親密的日子,他們兩口子辦廠,自己不可能跟著摻和。

袁梁請客,帶著他們兩口子到五嶽廣場吃飯。

第二天上午八點,袁梁給鮑滬生打電話請假,說是老鄉來,陪著他們出去轉轉,鮑滬生爽快地答應。袁梁在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