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向車間走去,身後追來了汪恆善,三個人來到二分廠的門口,汪恆善向車間裡看了看,又追上了袁梁。

袁梁問道:“你東張西望地看啥,找誰呢?”汪恆善說:“你不知道,我找寧祥榮呢。昨天下午,他和車間的渠立偉打起來了,渠立偉身高力強,寧祥榮吃虧了。”袁梁問:“怎麼還打起來了?”汪恆善說:“渠立偉也是天天去陳紅梅的早攤點去吃早餐,你去吃就是了,去長了就和陳紅梅的話裡玩笑就不一樣了,就混蛋起來,流裡流氣的樣。別看寧祥榮個矮,一副猥瑣樣,可人家也是漢子一條,他當然看不慣渠立偉的混蛋樣,就和渠立偉吵起來,打起來,寧祥榮就受傷了,我剛才看寧祥榮沒來上班。”袁梁說:“還有這事,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調戲婦女,還當街鬥毆。”汪恆善說:“那個渠立偉也沒佔多少便宜,幾個吃飯的二分廠的人上去就抱住了渠立偉,寧祥榮把他的嘴唇打裂了,也流了不少血。這傢伙也是活該,你方方正正的小夥子,你去惹人家娘們幹啥,你去追小姑娘啊。”唐漢平說:“車間的青工太多了,都是二十啷噹歲的年紀,誰不想找個物件,渠立偉那樣的又不想找農村的,在車間裡也追了幾個,姑娘們誰能看上他的邋遢、懶惰樣,他為人也不好。別看人家寧祥榮長得不好,為人好、熱心腸、夠兄弟、夠大方,場面上絕對過得去。”

袁梁轉移了話題:“還是你唐哥啊,昨晚,你唐哥一個衝鋒,把孟巧珍拿下了。”汪恆善轉向唐漢平:“唐哥,真拿下了,有點功夫啊。”唐漢平一個驕傲,走路都飄了:“那是,咱也是越戰老兵,三十六計才用了幾計啊,這就佔領高地了。”汪恆善跟著來到車間,對袁梁說:“哥來,給參謀下,我怎麼把張怡菊拿下,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袁梁看著唐漢平:“唐工,你快過來,三十六計先用哪一計。”唐漢平也不含糊:“你先假痴不癲,欲擒故縱。”汪恆善急道:“我還欲擒故縱,都火燒眉毛了。”袁梁說:“你唐哥用的是糖衣炮彈、美男計,你不要急,他有的是招。” 唐漢平故作深沉:“容我思考片刻。”

汪恆善哆哆嗦嗦拿出了幾張紙,想要遞給袁梁。袁梁問:“這是什麼?”汪恆善臉紅了:“我寫了封信,給張怡菊。”袁梁看著他:“你寫的情書啊,你給張怡菊送去啊,你給我幹啥?”汪恆善哆哆嗦嗦說:“我寫不好,你給改改。”唐漢平說:“拿來呀,畏手畏腳的。”汪恆善看看袁梁:“你們忙吧,我走了,我自己再改改去。”汪恆善走了幾步又轉回身來:“孟巧珍的高地被你拿下了,孟巧珍的高地高不高?哪個高地啊?”唐漢平一笑:“你別管哪個高地,哪個高地肯定都比張怡菊的高地高,就張怡菊那高地你還拿不下呢。”汪恆善訕訕笑笑走了。

袁梁和唐漢平在車間裡,丈量著、指點著、嘀咕著,幾個地方做著標記,一直到快午飯時間才回去。

下午,四點鐘,袁梁拿著報紙包著的一包東西,來到檔案室。王美春見袁梁進來就叫起來:“哎吆吆,這不是袁廠長嗎,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稀客啊。”袁梁推她一把:“我這才幾天沒來就成稀客了。給,我出差帶回來的,給你和賈中華一人一條”,說著遞了過去。

王美春開啟看看,嘖嘖不斷:“太漂亮了,你這給賈中華幹什麼呀,兩條我都要了”,說著給自己圍上。袁梁說:“我管你倆誰用,我是心盡到了就行。”王美春走到窗臺上的一個小鏡子前,左右看著:“漂亮啊,我喜歡,你的眼光可以啊。”袁梁坐下,看一眼正織著的毛衣,問道:“你和賈中華快了吧,啥時結婚啊。”王美春說:“這不是快了嗎,過年的時候結婚,日子定了。你這圍巾可不算啊,上禮還是正常啊,不是,要雙份哦,隨我一份隨賈中華一份。”袁梁說:“行,我就上上雙份,你們這可夠快的。”王美春紅了臉:“不快不行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