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騎著腳踏車回去,就來到了範文章的寢室,看看時間,九點剛到,就去敲範文章的門。範文章只穿著一件大褲衩、披著一件外衣,看見袁梁,迎進門去。

範文章看著袁梁問:“喝酒了,和誰喝的?”袁梁擺擺手說:“和辛偉峰喝了點。”範文章說:“那肯定有事?”袁梁說:“他想把他的小姨子朱雪梅調到食品廠,就找我。”範文章說:“這事他沒有找吳廠長,他應該知道找誰,找你也當不了家啊。”袁梁說:“吳廠長的名單已經給我了。”說著,拿出吳廠長的紙條,遞給範文章,範文章慌忙拿過老花鏡看起來。

看了一會,他放下名單說:“照顧的還挺全。你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嗎?”袁梁說:“我知道的很少,也是道聽途說。”範文章看袁梁一眼:“這些人,有幾個你得記好,有的是得罪不起的。”袁梁說:“這不是給你看了嗎,你給我說說唄。”

範文章說:“我也記不全,只能約略記得幾個,張嘉妮是市檔案局局長的女兒,趙欣是市教育副局長的女兒,林樂樂是市法院庭長的女兒,孫莉莉是紀委副書記的妹妹,蔡少芳是發改委李主任的妻妹,尤其是這個張雪飛,他是副市長的女兒,這個田玉鳳是四分廠廠長田縣安的妹妹,這個秦曉娟你知道的,是六分廠廠長秦秀國的女兒。還有幾個,你知道的我就不說了。但你看,劉旭華、李宜娟、毛曉彤、楊琪琪、孫茜,這都不知道底細啊。”

袁梁說:“是要摸摸底細,怎麼這麼多關係戶。”範文章說:“這裡面的,有背景的多,但絕大部分不是車間的骨幹,我知道有幾個是把一機廠作為跳板的。行政事業單位沒有招工名額,機會也是非常少,而一機廠是大國營企業,有自主招工權力,於是就有市裡的官員走關係來到了一機廠,在一機廠招工以後,有在車間裡面乾的,也有在家裡待著的,就是為了有機會時再調走,這種情況的人可不是十個八個。你現在,食品廠建起來了,說是鉅額投資,這幾天每天都去人去參觀,成了熱點了。”

袁梁說:“你看這個紙條,上面吳廠長列了二十六人,生產準備的是兩班三十人,我和唐漢平不算,還差四人,我還找吳廠長要人去嗎?”範文章皺著眉頭,渾濁的眼珠轉著,他看看紙條說:“這都是他想好的,你不要再找他了,你辦理人事手續的時候列上三十個人交給他,看他批示就行了。”袁梁疊起名單,放進口袋。

範文章問道:“肯定也有找你的吧,不只是辛偉峰吧?”袁梁說:“找我的我都說不當家,讓他們找吳廠長,我可沒有答應一個。”範文章說:“我再給你加上一個,你看著辦,能辦就辦,不能辦就拉倒。”袁梁問:“加誰?”範文章說:“就那個在三分廠陳利勇那裡乾的,叫李東梅。”袁梁問:“為什麼是她,這是你的什麼關係?”範文章乾脆說道:“這不是我家小子看上這個李東梅了嗎,女孩子天天干著銑床,工時也掙得少。”袁梁說:“放心吧,我就把她的名字加上,報上去。不過,這樣的關係,你也不能給吳廠長送禮了吧。”範文章說:“這李東梅還看不上我家小子呢,八字還沒有一撇,這怎麼去說。辦不成,不能說;辦成了,人家看不上咱,咱也不能說,就當是做好事不留名吧。”袁梁說:“我自有分寸,我走了。”

又是繁忙的一天,裝置也已經安裝差不多了,袁梁回到寢室,睡覺還早,就躺在床上假寐。

有人敲門,袁梁站起來開門,抬頭看時,竟然是蔣蔚秋。蔣蔚秋上身穿著一件府綢樣白黃相間的薄衫,下身穿著一條剛剛過膝的黑裙子,露著粗壯的小腿,腳著一雙平底黑色塑膠涼鞋。還是依然臀肥如梨,最是臀瓣向上到了腰間時竟陡然收縮,更顯曲線畢露,上凸下翹。

蔣蔚秋倚著門框,挑眉問道:“怎麼,不歡迎。”袁梁收回目光,手向房間內揮著:“歡迎歡迎,美女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