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袁梁和範文章、夏愛祥,黃博又喊來陸峰,在小灶聚餐。袁梁給唐漢平提前打了招呼,準備好菜。

既是生產淡季,也是工廠動盪不安的時刻,下班以後,工廠裡幾乎就沒有了人,食堂小灶上也只有袁梁他們一桌。

五個人坐定,範文章問陸峰:“你這團委副書記,徐永華也給你報上名了,這也是中層幹部?”

陸峰輕鬆地說:“我就是去玩,去看看,我問徐永華能報名不,他說能報名,那我就報上唄。我知道,他就是想,報名的人越多越好,報名的人多了,他的宣傳組織工作才做得好,領導那裡才顯得好看。我就給他個面子唄,不只是給我報名了,這資格審查還沒有問題呢。範老師,你別小看我,我這中層幹部可是團市委認可的。不過,不管能走到哪一步,我反正不學杜兆平、葛成龍,自己也努力試試,能走到哪裡就走到哪裡。”

範文章看看黃博說:“你也學學陸峰,你還想打退堂鼓,你是技術處長,這個位置在企業裡面可是很重要,現在的幾個廠領導沒有一個是技術出身,誰能分管技術處?這個口,你必須得挑頭,你幹不了總經理,你幹個分管技術的副總還是綽綽有餘的。你和周慶亮是校友,他在你這個年齡可已經是副廠長了,你就不要打退堂鼓了。”

黃博說:“技術副總和技術處處長,幹活差不多,我還是幹處長吧。”袁梁說:“活是差不多,但區別大了。你這個技術處長,必須要鉚定技術副總。周慶亮是分管技術的副總,現在人家成了計委的黨組書記兼副主任。這一步啊,你也必須得走。”黃博說:“我只是一個幹活的命,為官之道咱也不懂,不懂得人情世故,咱幹不上,幹上了也幹不好。”範文章說:“你先學學陸峰,先別打退堂鼓。”

黃博說:“這也沒有外人。昨天晚上,周副總給我打電話,給我鼓勁,要我參與,他還說了一點其他的事。本來市裡面要安排他進工作組的,他拒絕了,他推薦了於愛華。馬虎騰就是計委出來的,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市計委主任王萬里也在給他使著勁,這幾天馬虎騰就老是往計委跑,計委辦公室的人給他幫著整理材料,於愛華也在工作組,但是她不來廠裡,她在計委,她在幫著馬虎騰寫材料。除了周副總,計委那邊都在為馬虎騰使勁,市裡面幾個職能部門也打了招呼。這是周副總告訴我的。”

袁梁哼了一聲:“於愛華幫著他寫材料,那我就放心了,那絕對能寫得雲山霧罩、胡謅八扯,馬虎騰講起來那肯定是滿嘴跑火車,看著火車是順著隴海線跑,說不定一眨眼居然竄到京滬線去了。”

陸峰咧著嘴笑:“那是,你和於愛華在一起幾年,她的水平你最瞭解,按說她該幫你呀。她怎麼會幫你呢,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一輩工友三輩親,畢竟你和她同事一場。”

袁梁靠了一聲:“你這是哪跟哪呀,別說三輩子,這輩子你就和劉凱親不起來。只是可惜了,周副總要是參加工作組就好了,他這是明哲保身,為了避嫌,把號稱的兵派扔到腦後了。”

範文章說:“他也沒辦法,他現在去市計委也是小心翼翼。計委主任王萬里也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據說要高升,就等著換屆了,所以關鍵時候,周慶亮只能休養生息、臥薪嚐膽。”

夏愛祥說:“下班的時候,我看著李志強跟著田縣安走了。”

範文章嘿了一聲:“肯定是李志強給田縣安整理材料去了,誰能給田縣安寫呀,他只有找李志強,田縣安三天也寫不了一張紙,他只有找外援,這幾天不是一直在忙活著嘛。葛成龍雖然退了,但葛成龍這幾天也沒閒著,他明面上還是原來的一幫,實際上他已經在和新兵派套著近乎,要改弦易幟了。”

袁梁說:“葛成龍本來就是那樣的人。你們工派衰落得也太快了,我斷言,這碩果僅存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