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您笑什麼?”

馬如龍看著眼眸中明顯帶著笑意的阿大,小心詢問;

阿大如此,不由得馬如龍不好奇;他認識阿大多少年了,一直都不知道阿大面具下的面容究竟是什麼模樣,一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深冷模樣;

今天,他算是開了眼了,這一趟沒白來;

阿大抬手接過劍匣,擺了擺手:“沒什麼,你來的,很是關鍵;楚天還有說什麼嘛?”

馬如龍怔怔愣了一會兒,仔細回想一番,確保無遺漏之後,才說道:“其餘的,倒是沒什麼,就是我感覺有些猜中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呵呵,這不奇怪,此子,遠比看上去要聰慧的多,只不過,那人天生的散懶性子,給人一種假象罷了;”

阿大說罷,扯開劍匣,仔細打量一番安靜躺在裡面的細長金劍之後,忽然,眼角微挑,將浮上心頭的那一絲猜測壓下,面不改色道:“馬門主,辛苦你走一趟;”

馬如龍也聽出了阿大言語中的意思,不做停留,當即拱手:“尊者,您言重了,在下告辭;”

阿大微微欠身:“慢走!”

......

古樹下,陰涼處,煞氣駭人的黑虎玄獸側臥在地上,慵懶的打著哈欠,閒來無事舔著爪子,打發著無聊的時光;

南宮魅兒還是一身黑紅長袍,斜躺在黑虎柔軟的肚皮上,怔怔地看著遠端雲彩,心思早已飛到天外;

阿大看著這一幕,心中又是一嘆,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捧的劍匣之後,唯一裸露在外面的眸子,多了幾分柔和;

“小姐~”

“小姐?”

第二聲,阿大才喚回魂遊天外的南宮魅兒;

“哦?阿大,可是聖姑那邊有訊息了?還是說...大陸上又有別的動靜?”

南宮魅兒印象中,阿大找自己,無非是這些事情;

至於其他的,她沒想過...

“哎~”

阿大再一次覺得自己和南宮文雅她們在造孽,說到底,南宮魅兒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小女孩兒,又怎麼能擔得住這種壓力?

老輩子,老祖宗的恩怨,強加在她身上,有些過分了!

想到這兒,阿大思索再三,迎著南宮魅兒望過來的好奇眼神中,抬起手,緩緩摘下臉上面具;

一張數百年來未曾暴露在陽光下的猙;面龐,浮現在南宮魅兒眼神中;

南宮魅兒的眸子中,逐漸浮現一抹錯愕;

阿大的這張臉,或者說,只有那一雙渾濁的眸子,才看著像人;

鼻子被人削去,左腮嫩肉也被剜去,在左邊,甚至可以看到滿口的牙齒;右半邊臉上倒是有肉,可...坑坑窪窪的樣子,像是被某種毒液和烈火又毒又燙,摧殘出的結果;

這張臉,可以說像任何東西,唯獨,不能說,這是一張人臉;

“阿大,你~”

面對著南宮魅兒的錯愕,以及眼底浮現出的憐憫,阿大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並未接話,而是開口說道:“小姐,你恨不恨我?”

“恨?”

“對,恨不恨我,恨不恨聖姑,將你帶到這兒,成天守著一群行將朽木的老頭子老婆子,成天和陰蠱毒物作伴?面對著說不定那一刻就襲來的恐懼,你可曾埋怨過我們,憎恨過我們!”

阿大一番話,換來的,卻是南宮魅兒久久的沉默;

能沒有怨恨麼?自從南宮問天血祭聖城,不僅燒乾了全城千萬人的血肉,也燒完了她一顆想要上位的心;

沒有聖城這個參天大樹做支架、憑她一個弱女子,身上揹著“餘孽”的名頭,如何能在衍生起不該有的野心?

安靜,平和的度過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