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元彬勾著唇角無聲笑了一下,“你今天來找我,就為了這件事?”

溫嵐雅看著他,微圓的杏眼清澈純淨,“金良珠寶這些年一直跟黑手黨保持合作,你應該多多少少知道我外公的事情吧?”

呂元彬推了一下眼鏡,垂下的睫毛遮擋了他眸底的神色,“略有耳聞。”

溫嵐雅聲線平緩,帶著幾分誠摯的懇求,“我外公和我丈夫在m國跟黑手黨談判,我偶然聽說黑手黨早都派了間諜潛伏在盛榮……”

呂元彬的表情有一絲不自然,他用左手摸著右手的紗布,狀似在整理線頭。

溫嵐雅繼續道,“如果這是真的,我想求你幫幫忙,幫我打探一下黑手黨的實際目的,我們在國內,可以跟我丈夫他們裡應外合,錢財什麼都好說,只要人能平安回來就行。”

呂元彬扯了下唇角,譏笑道,“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救盛景庭,對我有什麼好處?”

溫嵐雅垂眸眨了眨眼,再抬眸時多了幾分篤定,“黑手黨向來認錢不認人,你們之間的合作對於金良珠寶來說,猶如案板上的肉,時刻都有被吞噬的危險。難道你願意頭上時刻懸著一把刀嗎?你就不擔心金良珠寶越壯大越容易被宰割嗎?實際上,現在金良珠寶想要向歐美髮展,就已經動了黑手黨的蛋糕,他們是一定不會退讓的。”

呂元彬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鏡片後專注的眸光閃著欣賞的光芒。

溫嵐雅還在繼續,認真又誠懇,“可是如果你換一種思路,金良珠寶跟盛榮合作,不但可以在國內所向披靡,還可以聯手走上國際舞臺,在這個經濟全球化的時代,需要的不是製造分裂的鴻溝,而是架起溝通的橋樑,合作才能共贏,才能共享這個市場的繁榮。”

呂元彬抬手拍了拍,“Freya,你總能讓我刮目相看。”

溫嵐雅反應過來,瞬間紅了臉。

她尬笑一下,“所以你同意幫我了?”

呂元彬又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他右手的紗布,“嘖。如果只是幫你,我樂意至極,但如果是幫盛景庭……”

“不是幫。”溫嵐雅溫和地提醒他,“是合作。兩家公司的合作。”

“哦?”呂元彬頓了一下,換成一副談公務的樣子,“合作的話,請貴公司先提交一份合作方案給金良的拓展部。”

溫嵐雅一時搞不清楚他是在推脫還是在試探,想說的話被堵在嗓子眼兒,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表情有點茫然。

呂元彬看著她就笑了,扶了一下眼鏡,“說到底,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盛景庭與我何關?現在進退維谷的是盛榮,不是金良。”

溫嵐雅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她有點點沮喪,語氣不自覺放軟了些,“相信呂少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如果現在金良不願意幫盛榮,最後黑手黨未必會善待金良。”

呂元彬不置可否,“最後也可能是金良一家獨大,在商言商,只要有利可圖,什麼黨也可以找到合作的方式。”

溫嵐雅一時語塞。

呂元彬往後靠在沙發上,深深地看著她,緩了幾秒才開口,“我說過,只要是幫你,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溫嵐雅垂下眼眸,濃密的眼睫毛投下一方陰影,“呂少,如果是幫我,你會開什麼條件呢?”

呂元彬半晌沒說話,最後笑了一下,“Freya,你覺得我會開什麼條件?”

溫嵐雅咬著唇,抬起頭看他,“不知道。”

一張精緻溫婉的小臉,幾分委屈,幾分倔強。

呂元彬又笑了,溫和的嗓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別這麼嚴肅,我們之間就不能坦誠地聊聊?”

溫嵐雅不想被他套路,只看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