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生背對著無字的石碑,看向與扶音並肩而立的顧枝,冷聲道:“你就是顧枝?”顧枝平靜回道:“是的。”

顧生上前一步問道:“他這麼多年便是與你在一處?”顧枝雙手仍緊緊握著扶音,他拉起扶音的手示意道:“我們都與先生住在一處。”顧生點點頭再問:“我聽說,是他帶著你一同來了這兒?”顧枝應了聲是,便等著顧生接著往下說去。

顧生說道:“他那麼多年便就躲在這種偏遠地方?哼,可還真是一樣無能啊,是不是尋思著躲得遠了就能當作一切沒有發生過重新開始,可卻沒想到遇到了那魔君叛亂吧。”顧枝皺起了眉,扶音昂起頭說道:“請不要如此說先生。”

顧生冷冷看向扶音說道:“如此?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他這些年裝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哼。”顧枝將扶音往身後拉了拉,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與先生究竟是什麼關係,但卻由不得你站在先生墳塋前如此辱罵,先生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再清楚不過。”顧生冷笑道:“清楚?那你們可知他來了奇星島之前做過什麼?不過是個忘恩負義之輩,當得起醫仙?當得起先生?”

顧枝雙眼神色慢慢冷了下來,他沉聲說道:“還請公子斟酌著些,莫要再這麼信口辱罵。”顧生卻是沒再說話,他只是靜靜看著顧枝,許久之後問道:“你認識周厭?”見顧枝點點頭,顧生滿意地說道:“那想來你就是那‘地藏顧枝’了吧?”

顧枝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公子在說什麼,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之人,可不是什麼大英雄‘地藏’,認識周厭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公子若是想來糾纏此事倒也不必如此麻煩。”顧生冷哼一聲說道:“周厭那人不是個能隨意與人交好的,雖然平日來看起來閒散慣了,但心中卻總是看的清楚,他對你和顧筠的評價可並不簡單,若說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是斷然不信的。”

顧枝問道:“就算我是那什麼‘地藏顧枝’公子又打算如何?”顧生眼底慢慢地顯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暴戾氣息,他咬著牙說道:“我此次來這奇星島為的便是取了顧筠性命回去祭奠,但沒想到他卻已經死了,那便只能你來讓我殺一殺了。”

扶音在顧枝身後低聲說道:“他好像一些不對勁。”顧枝點點頭回道:“我看出來了,他似乎心境有些不穩,就連武道真氣都要失控。”扶音露出擔憂的神色,問道:“那怎麼辦?”顧枝看了看四周的山野,說道:“他應該還尚存一絲理智,想來不會對你一個女子出手,待會動起手來你便跑回竹屋去。”頓了頓,顧枝認真看著扶音說道:“這次斷不要跑回來了,我自有分寸。”扶音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顧枝重新看向顧生說道:“公子這是何來的道理?無緣無故便對我家先生百般辱罵,此時又動不動便要殺我,這世上我可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顧生自顧自抽出刀來說道:“這世間本就沒有道理可言,我要的不過是個結果罷了,只能怪你命不好,遇上了他那種人無端遭了禍。”

說著,他已然一步一步向著顧枝走來,顧枝鬆開扶音的手示意趕緊離開,然後又看了看顧生身後那座無聲無息的石碑,顧枝喊道:“公子何必執迷不悟。”顧生卻不再多說,眼中一片赤紅,他提著刀便直直衝了過來,顧枝轉過身向後跑入山林深處,顧生便緊緊跟在其後,很快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扶音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中,終究還是走回了竹屋去,遠遠地她卻瞧見屋外亮著燈,走近了些,才發現周厭和於琅竟站在門前,扶音走上前去疑惑問道:“周大哥,於大哥,你們怎麼來了?”於琅指了指身旁的周厭說道:“他拉著我來的。”

周厭看著扶音身後說道:“顧枝呢?”扶音回道:“方才有個叫做顧生的人非要與顧枝動手,現在兩人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周厭皺著眉語氣焦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