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宋聽收拾起不甚愉快的心情,朝著兩人走了過去,先是對著楚明煥行了個禮,又朝淮序看了眼。

後者一見著他,轉瞬斂起笑意,百無聊賴地盯著遠處,也不知在看什麼。

這讓宋聽胸口悶悶的憋著氣,像是從周桐那受的一掌遲鈍地直到此刻才發作。

隨著他的視線,宋聽看到的是枝頭兩隻相互依偎著的鳥雀。

“宋卿回來啦,事情進展得如何?”

“既然陛下要同宋大人說正事,草民就先回屋了。”懷月作勢就要起身。

卻被小皇帝拉著手掌又給摁了回去:“無妨,這事本來就涉及到你,一起聽聽吧。”

“這恐怕不合適吧?”

“朕說合適就合適。”小皇帝難得強硬一回。

懷月便也只好從善如流地留下了。宋聽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心口氣血翻湧。

“那便勞煩宋卿講講吧。”

宋聽於是將今日發生之事講了一通,只掩去了周桐的身份和兩人之間的那番對話。聽後,小皇帝皺著眉陷入深思。

“如此看來,這事或許當真和紅蓮教脫不開干係,他們先是布了空行這一顆棋子,想借此破壞祈福大典,挑撥朕與愛卿的君臣關係。”

“現下見空行暴露,便繼續借祈福大典的事做由頭,進一步散播謠言,動搖民心。”

這個紅蓮教處處同朝廷對著幹,已經成了小皇帝的心頭大患,這幾年小皇帝派了許多人去查,卻一無所獲,別說把背後之人揪出來,就是連點蹤跡都沒有尋到。

幾個月前江南水患,楚明煥之所以派宋聽親自去查,就是因為姓梁的背後像是有紅蓮教的影子。

只可惜梁豐燁那個蠢貨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一問三不知。

那便罷了,左右也沒有真鬧出太大的動靜。

只是如今這幫人居然將主意打到了祈福大典之上,甚至對當今太后和無辜百姓下手。其心可誅。

叫楚明煥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忍。

“如今看來,確實很像是紅蓮教的人在背後操控。”宋聽說。

楚明煥氣得不輕:“這幫人真是越來越猖狂,從前還只是四處挑釁,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居然直接謀害當朝太后,再過幾日是不是該來刺殺朕了?”

“皇上……”

“朕知道,朕不說了。”楚明煥說,“只是要辛苦愛卿了,這個紅蓮教不除,日後恐怕會釀成大患,愛卿無論如何都要將背後之人揪出來,將這個組織連根拔起。”

“為陛下效忠,臣不覺得辛苦。”宋聽領命。

“嗯,朕知道,有愛卿這句話朕就放心了,朕也乏了,就先回去了。”楚明煥站起身,看向懷月,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都不自覺地緩和下來,“過兩日朕再來找你下棋。”

懷月略略欠身,施了一禮,又坐回去。

宋聽跟著在他身邊坐下來,盯著小皇帝的背影,臉比四周的夜色還要沉。

懷月不說話,他便也不說話,兩個人就跟塊木頭似的,相互杵著。

過了一會兒,到底是宋聽先憋不住:“不是說你們不熟嗎?”

語氣顯而易見地不高興。

楚淮序撐著下巴彎了彎眉眼:“確實不熟。”

“那你們還——”

楚淮序打斷他:“但他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帝要同誰對弈,誰能拒絕?

何況是以楚淮序如今的身份。

這點不用楚淮序明說,宋卿許心裡也十分清楚。

但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事實就是他此刻非常不高興,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