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一下一下甩下去,帶起呼呼的風聲,花媽媽的面目顯得猙獰可怖。

他還是想逃嗎?

就那麼想要逃走嗎?

連父母都沒有了,能逃到哪裡去呢?

在這可不好嗎?

但或許有別的親人吧,比如兄弟姊妹什麼的。

他們感情一定很好,小安心想,所以才會拼了命想要離開這裡,一定是想和家人團聚吧。

不像他自己,是家裡多餘的那個人,被賣來換弟弟們的口糧。

“看什麼看,待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想偷懶?!”

這時候花媽媽發現了他,心氣不順的人睨著眼訓斥他。

“老孃好吃好喝供著你們,一個個都要跟我對著幹!老孃怎麼花錢買回來你們這些白眼狼!”

小安被罵怕了,生怕那鞭子會揮到自己身上,立刻縮著脖子逃了。

側身時發現地上的那人艱難地抬起頭,朝他看了一眼。

那個眼神小安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太絕望了,好像一身的魂靈全隨著那鞭子被抽走了。

那個人心裡已經存了死志。

他想死。

小安不知怎麼突然蹦出這麼個念頭,他心頭隨之陡然一緊,匆匆跑開。

他尚且自顧不暇,根本沒有精力去管別人的死活。

像他們這樣的人想要活在世上實在太難了,一口飽飯尚且吃不上。

但不知為何,那道眼神卻一直記在小安心上,叫他無論做什麼都總是想著。

到了夜裡更是輾轉反側,閉上眼、睜開眼,都是那個人的眼神。

煩得小安一屁股坐起來,偷偷摸去了柴房。那人果然還被關在裡面。

一身白衣已經染成了血色,被抽得破破爛爛,背上的一些傷更是深可見骨。

由此可見花媽媽到底發了多大的怒。

只有一張臉一點傷都沒有。

之前幾次都沒有看清,這會兒小安才發現男人長得究竟有多好看。

便是連醉春樓現在的頭牌錦歡公子都及不上這人半分。

難怪花媽媽捨不得打這張臉,小安心想。

他蹲下來,看著幾乎已經陷入昏迷的男人,輕輕搖了搖,壓低聲音道:

“喂、你醒一醒……你還活著嗎?”

之前只是覺得男人臉色紅得不正常,一碰到對方的肩膀,立刻感覺手掌都要被燒得著起來了。

太燙了。

這是……發燒了。

這麼高的溫度,再這樣燒下去不死也變傻了。

“這可怎麼辦啊……”小安急得團團轉。

“是你。咳咳咳……”

而那男人忽然睜開眼,望著小安。

“你怎麼……怎麼在這裡,不怕被那毒婦打死?”

自己都要死了,怎麼還有空管別人?

小安想也不想地回懟過去:“你自己不是也不怕嗎?”

那人邊咳邊笑了笑,然後撐著手肘艱難地坐起來。

“你還那麼小,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媽媽不是說了嗎,只有年紀小的才有機會被賣到這裡,大了他們還不要。”

柴房有一口大水缸,小安見他雙唇乾裂,便掬了捧水讓他喝。

那人卻皺了皺眉,不太情願的樣子。

“我手不髒。”小安說,“快點喝吧,一會兒水都快漏光了。”

那人這才低首,輕輕將小安手心裡的一點水給喝了。“多謝。”

他傷得實在是重,每個動作都做的很艱難,小安看不過眼,伸手扶了他一下。

又得了對方一聲感謝。

“你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