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楚淮序說,“待會兒冰塊都化的差不多了,味道都變了。”

“您可真嬌氣。”小五忍不住吐槽,“也就我們大人養得起您了,所以您就好好在我們大人身邊待著吧。”

他大著膽子感嘆道:“大人那麼喜歡您,您啊,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大人都會想辦法摘給您。”

楚淮序一腳踹在他腰上:“胡說八道什麼,當心我拔了你的舌頭。他要是能有摘月亮的本事,就不是宋指揮使,而是宋神仙了,再說了,我要那勞什子的月亮做什麼!”

小五原本還挺憷他的,但這段時間下來,發現這人其實同他們家大人一樣,都是嘴硬心軟的,便不怎麼怕他了,嘻嘻哈哈著跑遠。

結果一轉身,就迎上自家大人陰沉的目光,毒辣的陽光下,小五愣是被嚇得一哆嗦,說話都打著磕絆:“大、大人。”

宋聽目光沉沉地盯著他:“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你前幾年很不像活人。

但這話當然不敢當著宋聽的面說,小五看天看地、眼神飄忽:“沒什麼啊,就……懷月公子怕大人熱,命我將甜湯送來給大人喝。”

一碗冰鎮甜湯下去,宋指揮使的心情熨帖了許多:“去吧,看著點人。”

“要不大人,我跟您換,我來布粥,您自己去看著,我怕懷月公子要是熱壞根頭髮,您回頭得找我算賬。”

宋聽:“……”

宋聽真的很想一鞭子將人抽飛,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提議很心動。

白馬寺裡波雲詭譎,他很難預料到到明天等著他和淮序的會是什麼,而此刻的時間就像偷來的一般,有種難得的平靜。

宋聽將湯勺往前一遞,叮囑道:“別出什麼岔子。”

小五笑嘻嘻地保證:“我辦事您就放心吧,快走吧快走吧!”

……

在山上時沒覺得有多少熱,一旦下山來就感覺身上黏糊糊的難受,楚淮序捲起袖子,懶懶地靠在樹幹上,頭頂一群知了吱吱地叫不停。

他隨手拍死一隻停在手臂上的蚊蟲,不太高興地撇下嘴角,抓撓著那寸面板。

一雙手忽地伸過來,將他卷高的袖子又給捋回來:“當心曬傷。”

楚淮序掀起眼皮,對上宋聽黝黑深沉的目光,唇角揚起一點不怎麼明顯的弧度,譏他:

“究竟是擔心我曬傷,還是不高興別人看我,大人心裡有數。”

宋聽並不否認,目光在看見淮序手臂上的那抹紅痕時頓了頓,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抹了點藥在指尖,仔細塗抹在那處紅痕上。

這個藥膏的味道並不難聞,相反有種淡淡的清香,抹在面板上清清涼涼的很舒服,難耐的癢意也立刻止住了。

“說你一句就不高興了?”楚淮序饒有興致地問。

宋聽垂著眼睛,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是。”

“那你垮著張臉給誰看。”

“我只是心疼。”

“心疼什麼?”楚淮序抬起胳膊,“不會是因為被蚊蟲咬了一口吧?”

宋聽抿著唇,預設了。

楚淮序將手臂抽回來,足尖踹在宋聽的肚腹上,仰著頭嗤笑道:

“大人何必惺惺作態,大人當初挑斷我手筋腳筋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大人高高在上,可曾知道那鋒利的刀尖剜在筋骨上的滋味,那可比被蚊蟲咬一口疼多了,簡直……”

他手指點著宋聽的心口,眸光驟冷,“叫人生不如死。”

當年的事始終是紮在宋聽心上的一根刺,稍微動一動就血流如注。

他紅著眼圈握住男人的手腕,指腹輕輕摩挲著,幾次想要說話又還是抿緊了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