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製心心中暗罵一句“老殺才”,臉上卻是堆著笑,揚聲追問:“我們這算達成和議了吧?”

顏玉並沒有反駁,繼續揹著手向外走,眼見得馬上就出了正廳。

韓製心急急追問:“如此,便不會再軟禁我了吧。”

“若無哨探回報有甲兵大舉來攻,三日後你可自由行動。”顏玉背對著韓製心抬手比了一個三。

“那這三天呢?”

“只要別出你的磚屋就好。”話音落處,顏玉已經不見了蹤影。

韓製心轉向旁邊的改亭,笑眯眯地問:“你們玉王的話你也聽見了,這回可不能再什麼都不讓我知道了吧?”

改亭一臉憨厚地嘿嘿一笑,沒說話。

上次這位小韓大人離開正廳之後,便一直被關在玫王的那間客房,不被允許出房間不說,所有和他接觸的人還都被下了封口令。

所以在過去的這幾天裡,這位小韓大人一直是與外界隔絕的,直到昨天那隻大金雕的出現。

只是那隻大金雕不僅沒有把他帶離火坑,反而將他推入了一個更大的深坑。

只是不知道那隻尚且年幼的草原雕給他帶來了什麼訊息,竟然讓他在一夕之間振作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朝廷給了他和議招安的許可權?

韓製心自是不知改亭心中所想,一邊隨改亭往回走,一邊不經意地問:

“之前你們玉王都是和玫王形影不離的,今天怎麼沒見他?”

此話一出,改亭面色大變,慌忙擺手讓他莫要再問。

待回了韓製心住的屋子,改亭才小聲地把這幾天的情況細細同他說了。

改亭敘述的雖然沒有講古之人那麼生動,但勝在他記性好,事無鉅細,甚至連神態和語氣都描述到了。所以韓製心覺得自己與在場無異。

在聽到裴解向顏氏兄弟提出的條件時,韓製心非常詫異:“她竟然打的是這個的主意?她這是屬於黑吃黑?還是說他們並非事前串通好的,自己昨日誤會她了?”

韓製心來不及細想,就聽到改亭講到了那日在正廳之中,韓製心和裴解的爭執。

“裴小娘說‘人人各安其分,文明體系才能良好運作,所以守分是國家存在的基礎’,然後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像這樣挑挑眉,問……”

“等等,你確定剛才那句話是裴小娘說的?”

韓製心不自覺地睜大眼睛:他只道裴解看事情的角度與旁人不同,卻未曾想她竟有如此胸懷格局。

“當然,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不會有假!”對於韓製心的質疑,並無不悅,而是笑眯眯地給出確認。

“後來呢,他們還說了什麼?”

“後來……”,改亭繼續連比帶劃地講述著那天正廳裡的情景。

“‘你、求、我’。裴小娘就是這樣用右手食指點著玫王的心口,一字一頓地說的。”

“哈哈哈,以你們玫王的性格,受了這樣的侮辱,豈不當場就炸了?”

韓製心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想:如此看來,這裴小娘不似那種兩面三刀之人,莫非昨日我真的的錯怪她了。

“您說的沒錯,玫王當時就怒了。

真要說起來,我們玫王的性子雖然有些乖張,但也還算不上惡劣。

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發那麼大的火,他甚至直接罵人了。”

“是嗎?快給我學學。”韓製心樂不可支地拉著板凳向改亭靠近了幾分。

改亭卻是身體微微後仰,一臉為難地說:“小韓大人,這算不上什麼讓人高興的事吧。”

“啊,對不住。

我這啊,不是在笑你們玫王,也不是在笑裴小娘。我只是覺得兩個自帶仙氣的人吵架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