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韓製心扶著裴解走遠,天贊帝一掃剛才的漫不經心,神采奕奕地對韓致堯說:“嚴謹通透、不卑不亢、有勇有謀,最重要的是沒有那些機關算盡的心思,是個好孩子,讓你家制心多上心些。”

韓致堯行了個揖手禮,笑著說:“陛下放心,在照顧裴小娘子這件事上,制心必然不敢有負。至於其他事情上……”

韓致堯停下話頭看了旁邊的文殊奴一眼,確認對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才繼續道:“剛剛梁王殿下已經表現的很好了。”

文殊奴起身行禮道:“雄鷹不是因為一朵花而展翅,雄鷹展翅只因那是自己的使命所在。

義父的此番教導,文殊奴一直不敢忘。”

“哈哈哈,好孩子!”韓致堯與天贊帝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笑罷,韓致堯似是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今日看到這孩子這番表現,方才敢十分確認林家人確實不是她殺的了。”

“唔?你們在雙慶縣不是見過?”正要向嘴裡送瓜果的天贊帝,好奇地停了手,一雙眼睛澄澈地像個孩子。

韓致堯似是終於逮到機會傾訴滿心愁苦一般,嘆息著說:“明扆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與裴小娘子的初次見面皆圍繞著談判展開,那時她眼中的我,怕是如猛獸仇寇一般,是以絕無今日在陛下面前的嬌憨自然。

就拿這訊息傳遞的方法來說,若不是今日託陛下洪福,我怕是此生都不會知曉。”

“哦,這裴小娘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天贊帝哈哈大笑。

“是啊,如果不是已經見過,就憑今天的印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小娘子還能那麼冷情。”韓致堯目光悠遠地慨嘆,顯然是再一次回憶起了曾經的裴解。

韓致堯的這番話,讓文殊奴對裴解好奇心大起,隨便找個理由告退出來,一路打聽著向裴解所在的營帳而來。

“我真的沒事,酒精只是麻痺了我的腦子,讓我身體的感知度和行為的準度有些下降,但是我的腦子很清楚,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什麼不該做,我也知道我現在在做的每一件事,所以你們就讓我稍微放鬆一下吧。”

文殊奴走到裴解的營帳門口,聽到裴解醉醺醺地聲音,腳步一頓,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自己與她沒有交情,此時她正在失態的情況下,自己進去了是不是很不合禮?

況且,自己進去了說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他遲疑著要轉頭離去。

“什麼人?”可是身子才微微有所動,一柄帶著鞘的利劍就抵在了脖頸處。

文殊奴的身體一滯,董小英的身體被利劍牽引著緩緩劃出。

她身後,帳簾一掀,韓製心一臉緊張地出現,待看清被抵住的人,臉色更加緊張地叫嚷:“快放下,快放下,誤會了,誤會了,這位是陛下的兒子,梁王殿下。”

“梁王,你來這幹什麼?”可董小英聽清文殊奴的身份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用力地將他抵死在帳篷上。

“剛才在御幄內,裴娘子飲了個醉飽,陛下有些掛懷,便差我來看看。”文殊奴聲音坦蕩清越,引得帳內眾人紛紛出來了。

“狗,咳,那個,皇帝會有這麼好心?”董小英一臉狐疑。

不待文殊奴回答,旁邊的韓製心已經急得直接扒上了董小英的手臂:

“哎呀,快放下,都說了這是梁王殿下。

殿下勿怪,這位董娘子是裴娘子的姨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俠,在江湖上行走慣了。”

跟著出來的代素娥笑嘻嘻地說:“呦,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子啊,小大人一般,著實討喜得緊。”

說完還不忘將目光滑向旁邊得韓製心,紮上一句:“比你可討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