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上,顏玉的話說的很客氣。

但是不論裴解還是韓製心,都聽到了沒說出口的另一條路:殺掉他們。

或許正如無知但聰敏的顏玫第一時間想到的那樣,殺掉韓製心和裴解等人,對於蒲渠寨這群人來說,才是最好的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韓製心都表現的積極主動、順從乖巧,以求能夠活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韓製心一直都在觀察和分析裴解,以求能明白她那天在正廳上的自殺式行為。

她是想擺脫自己獨活嗎?

確實,她的死活對於山上這群人的死活沒有那麼重要。

可前提是顏氏兄弟也知道並確信這一點。

否則,如果她的那番行為,給自己招致死亡的機率是十成的話,那麼給她自己招致死亡的機率就是九成九。

簡言之,怎麼看她都是在找死。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顏玉。他雖然比韓製心反應慢得多,但優勢在於,這是他的地盤。

三天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直接叫來了裴解。

“你得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如果你還沒想好,可以明天午時之前到正廳來找我。”

裴解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日晷,巳時三刻。

給了整整十二個時辰,可謂誠意十足。

“這三天我已經反覆想了很多遍了,要不我先說說試試?”

顏玉沒有說話,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的真實方案是,由我冒稱蒲渠寨首領和遼國皇帝談判,輸了我一人揹負通敵叛國之名,贏了我們一起活下去。”

“憑什麼?”顏玫忿忿不平地脫口而出。在看到兄長的目光之後,瞬間恢復了小兔子的狀態。

顏玉思量了一會兒,斟酌著道:“行雁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顏玫猛地抬頭:這是兄長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喚他的字。

顏玉給了顏玫一個公式化地笑,對著裴解繼續道:“我蒲渠寨現有有二百七十五戶,計八百五十二人。

這對於一個鎮,甚至一個縣都可以算是足以引起重視的數字。但是我想,還不足以引動聖駕 。

除非你手裡還有其他的籌碼。”

裴解微微一笑,沒有搭話,等著顏玉把下面的話說完。

顏玉繼續道:“另一個方面,蒲渠寨這體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你覺得遼國皇帝為什麼相信你會是首領?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這樣做對你的好處是什麼?”

“還記得那日韓製心說到的‘十日之約’嗎?要知道我可是揹負著十條人命。

如果你們還不放心的話,也不妨告訴你們,

還憑我是靈寶閣主;憑有一個仰慕我的人叫拔野古;憑我身後有宋國的河東裴氏。

說到這裡,好處也無需我再多言了吧?”

“這拔野古是遼國的戰神我是聽說過的,可是這靈寶閣是什麼,竟然還有點耳熟呢?”

“三個月前,我們下山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馬臉漢子,被山賊打成了重傷。他當時求我們救他的時候,就提到了靈寶閣。”改亭從旁註解。

“對啊,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呢。他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大好了,要不是他貪嘴吃壞了肚子,這次就會跟我們一起下山的。”

改亭說的這次,指的就是四天前遇到裴解這次。

“在這裡生活了三個月,你們還打算送他下山?”裴解一臉震驚。

“這不是以前並不知道私造軍械是這麼重大的罪過嘛。”顏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很快他又道:“既然他也提到過靈寶閣,不如請他也前來一起議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