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頓了頓,嚥了咽口水,接著說道:“也不知東宮裡頭是怎麼個情況,反正沒過多久,毛驤又命人去鳳陽請回了韓國公,可具體是因為什麼事兒才把韓國公請回來的,線人當時所處的位置也沒辦法知曉得太詳細,所以這事兒到現在還是個謎呢。”

“而且,老爺,還有件事兒挺奇怪的。魏國公隨後也去了東宮,這一去可不得了,沒過多久,就開始大肆加強宮內外的戒備,那陣仗看著可著實不小,裡裡外外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可到了破曉時分,線人又傳來訊息說,也不知道為啥,那些宮內外加強的戒備居然一下子就都解除了,魏國公隨後也就回府了,就跟啥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還有啊,老爺,陛下與皇后娘娘一直在東宮待到了卯時末,這才從東宮出來,然後就徑直去往乾清宮休息了。誠意伯也一直沒有從東宮出來,至於東宮裡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咱這邊是實在還沒打探出來,線人那邊目前也就只能提供這些訊息了。”管家老趙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觀察著胡惟庸的臉色。

胡惟庸聽了管家老趙這一番話,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一雙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坐在那兒半晌沒吭聲,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心裡暗自琢磨著,這東宮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昨日自己請求面見陛下,卻被毛驤給打發了回來,這已經夠奇怪的了。結果魏國公還跑去東宮加強了戒備,這一系列舉動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陛下這又是戒嚴東宮,又是把韓國公請回來的,到底想做什麼呢?難道真的是覺得自己如今權力太大,想找個人來分自己手上的權利麼?可又感覺沒這麼簡單呀,這背後怕是有著更深層次的謀劃,只是自己這會兒一時之間實在是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不過,上值的時辰也快到了,他也不好再多耽擱,便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坐著轎子往宮裡去上值了,一路上還在不停地思索著這些事兒,那眉頭就沒鬆開過。

胡惟庸佯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如同往常一般,悠悠然地來到了中書省。

剛一邁進中書省那大門,還沒等他屁股挨著椅子,穩穩當當地坐下呢,就聽到了今日不上朝的訊息。這訊息著實讓他一愣,腳步都下意識地頓住了。

他趕忙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拉住那傳話的太監,開口問道:“公公可知陛下因何緣由停了今日的朝會?”

可那太監一聽這話,露出茫然之色。當下,他趕忙恭敬地躬身行禮,回道:“回胡相的話,小的並不清楚,小的只知道是上面交代下來讓傳這個話的,至於具體是為何,小的也不知曉,還望胡相恕罪。”

胡惟庸皺了皺眉頭,滿心的疑惑,揮揮手讓其退下,隨後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可他這心裡,越發想知道昨日陛下在東宮到底幹了些什麼,居然連平日裡雷打不動的常朝都給停了。他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心裡暗自琢磨著,陛下向來對寶鈔之事極為重視,自己手上正好有關於寶鈔的奏本,如果拿著這個去求見陛下,說不定陛下會見自己一面呢。

要是陛下肯見自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正好可以藉機探探陛下的口風;可要是陛下還是不見,那此事就愈發透著古怪了,自己就必須得想辦法搞清楚昨日發生的那一切了,畢竟這裡頭很可能牽扯到朝堂局勢的變化,關乎著自己的前途和地位。

這般想著,胡惟庸便伸手拿起那份關於寶鈔的奏本,整理了一下衣袍,抬腳朝著乾清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心裡頭還在不斷地盤算著見到陛下後該如何開口,怎樣才能從陛下那兒套出點有用的訊息來。

不多時,胡惟庸便一路心事重重地來到了乾清宮外。

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