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巔,暴雨傾盆而下。

無數的銀蛇在雲層中穿梭狂舞,欲把天空撕裂跳將出來,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宛如擂動的天鼓在為其吶喊助威。

驟降的雨水濺起霧濛濛的水氣,整個世界都被籠罩,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一道單薄的身影,雙膝盤坐在山頂的青石上,明明是白天,但天色黑的嚇人,壓的極低,似乎伸手就能將烏雲摘下,銀蛇天鼓觸手可得。

但此刻的鐘易卻無暇顧及這些,雙眉緊鎖成一個疙瘩,臉色蒼白如紙,緊咬牙關,忍受著來自丹海的巨痛。

金桃與幽目伴生花的兩股能量,在臟腑內被野蠻粗暴的吸納拉扯衝向丹海,如一股旋轉的風旋般湧入。

枯竭乾涸的丹海,好似久旱逢遇甘露,渴望被滋潤,沒有被芽苗轉換而成的靈力,如同被一層透明的薄膜所阻隔,最痛苦的莫過於近在咫尺又無法得到的那份掙扎。

翻江倒海,攪得鍾易的額頭是冷汗還是雨水早已分辨不清。

能量風暴瞬間將丹海充實填滿,翻滾旋轉向著枯萎凋零的芽苗根部匯聚,被瘋狂的吸納。

神奇的一幕出現,失去光澤的苗葉上奇蹟般的出現了光澤,絲絲閃爍著電花,葉脈慢慢鼓起,似人類的血管般開始緩緩流淌,越來越快,表皮、葉肉竟然自下而上覆蘇而生,從新煥發光彩。

與此同時,眉心的閃電印記越發明亮,似乎受到了來自丹海芽苗的牽引召喚,釋放出識盛的閃電光澤。

“啊……”

鍾易仰天怒吼,額頭眉心疼痛欲裂,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了兩半,同時又似乎與魂英有了某種特殊的聯絡。

說不清道不明,痛苦的折磨,已讓鍾易無暇顧及其他。

金色的閃電帶著雷罰之威,遙相呼應,自上而下一絲絲在毛孔中鑽進鑽出,炙熱的感覺,如同烈焰燃燒著每一寸肌膚、骨骼、臟腑,整個人透明般泛著燦爛的光輝,將身體自外向內的包裹。

“這難道是雷劫中被豪奪的那一道雷霆閃電?”

根本來不及多想,總之比在遺蹟中的烈焰焚身不知要強大了多少倍。

鍾易雙目赤紅,靈魂都在顫抖,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刺進了肉裡,已不能用痛來形容,抽筋挫骨也只是萬分之一而已。

頃刻間,空中的驚雷電芒像是遇見了真正的君主,四方匯聚頂禮朝拜,如一掛銀河傾瀉而下,整個山頂變成了雷的世界,閃電的海洋。

鍾易被淹沒其中……

丹海內,金桃與幽目伴生花的兩股能量全部被芽苗所吸收,沐浴在滾滾而來的雷電之下。

漸漸的枯竭乾涸的丹海得到了滋補,經脈寸斷,根本無法迴圈周身。

不一會,丹海如皮球般被慢慢撐起,如若不能運轉法訣周天迴圈壓制煉化,必將被撐爆。

即使鍾易想要停下來,可根本無能為力。

看著已經隆起的小腹,鍾易心中那一絲僅有的清明,也只能一絲苦笑,“我已經盡力了!”

突然,即將撐破丹海的那一刻,所有的雷電靈力化身綿綿細雨,匯成汪洋,芽苗舒展著三片嫩葉,根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生根。

不一會已佈滿整個底部,苗身瞬間拔高,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生長出無數的細如針線的枝條,順著經脈延伸……

胸口的九頭蟒的魂毒暗印,即使是雷劫時都未被消除,而此刻掙扎著一點點被徹底吸收煉化。

終於,鍾易眼睛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

雲麒早已逃出了老遠,眼神中滿是忌憚與擔憂,又不敢靠近,急得原地團團轉。

足足維持了幾個時辰,烏雲才在不甘中緩緩散去,待雷電消失,整個山頂早已成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