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和齊鐵嘴到達火車站時,天都還沒大亮。

憲兵已經包圍了火車站

沙市佈防官,張啟山,張大佛爺的副官迎上來,對齊鐵嘴道:“八爺,您可來了,佛爺等您好半天了。”

這副官也姓張,叫日山,是佛爺的親信。

他看看同算命先生,一同前來的漂亮青年,對算命先生道:“佛爺叫您儘快,可沒讓您把我家小少爺也帶來。您這唱得哪出戏?”

“去去去。”八爺嫌棄地朝副官抬抬手,“我都說我不來,你家佛爺非叫我來,萬一這車廂裡有什麼“大凶”之物,我得叫弟弟保護我。”

青年:“……”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算命的果然會騙人,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包雪花酥收買了?

沒出息!

青年在心裡唾棄自己,但面上卻分毫不顯異樣。他歪歪頭,似笑非笑地瞅了瞅算命的後腦勺,然後一把薅住算命人的後脖領子,把齊鐵嘴扔給張副官。

他微微一笑:“交給你了,小日山。請“務必”看好算命的。”

務必,是重點。

八爺單薄的身體,和副官相比實在文弱,他一聽青年這話,忙道:“欸,欸,弟弟,小歧,你別不管我呀?我這麼文質彬彬的人,落到你哥和副官手裡,能有好兒嗎?”

青年兩手一攤,做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那我就管不了了。畢竟我也說了,我、不、打、包、票。”

齊鐵嘴:“……”很好,不愧是你們姓張的。玩心眼兒的,心都髒。

“你跟佛爺,可真是一個娘肚裡鑽出來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算命人道。

“謝謝誇獎,我也覺得很幸運。”青年道。

齊鐵嘴:“……”

蒼天啊,他一個吃開口飯的,竟然說不過一個年輕孩子?

這時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從月臺下傳來:“副官,老八,你們在磨蹭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是張啟山。

他看到年輕昳麗的青年也在,先是眉頭一皺,後道:“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

青年露出一個非常無辜的表情,“不關我事啊,哥。”

“你知道,這個點,通常我還在家裡睡覺,可是有人說……”他瞥了眼穿著長衫的算命先生,“他不敢靠近你這個“老、頑、固”,生拉硬拽把我喊起來,叫我過來保護他。”

這可不是他胡扯。

“老頑固”和“保護他”什麼的,都是齊鐵嘴自己說的,他只是按自己的“理解”給他哥轉述了一下。

沒毛病!

“老八!”張啟山喝了一聲。

張啟山是個鐵血軍人,不喜歡開玩笑,性格也說不上隨和,因此他冷臉或發怒的時候,很少有人敢觸他虎鬚。

這聲低喝,叫算命的,抖了個激靈。

他下意識往副官身邊躲了躲,嘟囔著青年不仗義。

青年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面容清冷。他勸慰齊鐵嘴道:“好了八哥,有我哥陪你,你還怕什麼?這世上能有什麼東西,兇得過我哥?就算這車上,真有什麼妖魔鬼怪,也早都被他嚇死了。”

說著,他又像沒事人似的,頂著豔麗無雙的殼子,對他哥道:“哥你有吃的嗎?我餓了。”

這話說得頗為理直氣壯,好像剛才當他哥面,埋汰他哥比鬼兇的人,不是他似的。

張啟山嘆了口氣,無論在外面怎麼威風八面、說一不二,對爹孃給他留下的,這唯一的胞弟,還是非常疼愛縱容。

這要換了別人,誰敢這麼和他說話?

說白了,就是慣的!

“副官,你給他弄點兒吃的,叫他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