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一會兒,六馬徵求吳歧意見,等會兒他們該怎麼走。

吳歧說,他剛才已經把這山洞,略略摸索過:按指北針和地圖的方位,這座山是橫在把他衝過來那條河上的。

如果能一直順這座山的隧洞走到頭,再往南走一陣兒,說不定能繞回嚮導京浩和他說的第二條上山線(他們來時走的是第一條線)。只要找到這條線,他們就能回紅鳳溝村。

而且現在外面天寒地凍,白茫茫一片,出去走反而容易遇到危險,迷失方向,還是從山體內部穿過,更加穩妥。

其實六馬和八佾來時,外面就已經變天了。為了不受天氣侵擾,為今之計,也只有像吳歧說得那樣。

三人一蛇,又在原地休息了會兒,就背起行囊,沿隧洞出發。

這山洞的主路,其實只有一條,時寬時窄。旁邊的小路、縫隙不去管它,只一門心思順主路前進,倒省了吳歧幾人許多麻煩。

幾人輪流打手電,在黑暗中走了莫約幾小時,越走地勢愈高,比之前更費體力;但相對應,山洞裡的空間,也越來越大。

他們中間休息了一次,又繼續往前走了會兒,地勢就慢慢平坦下來。不然,吳歧真感覺他們,會從山川內部,一直走向山頂。

因為洞內空間越來越大,其間也開始有小小的溪流。水速不緊不慢,潺潺不知流向何處。

吳歧注意到洞內巖壁,開始有大幅大幅壁畫。這些壁畫,每一筆的線條,都泛著紅寶石一樣的光澤,好像嵌了會發光的碎鑽,或螢火蟲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往顏料裡,加了會發光的細粉;還是用什麼特殊礦石,製成了這些顏料。

而這些壁畫用色皆是重彩,注重構圖、筆畫勾勒和氛圍渲染;整體畫風秀潤縝密,嚴謹而不失韻度,率意中透出工緻;加之畫面明快,故事性強,具有很強的觀賞性,明顯是明朝早期繪畫特色。

再看壁畫所繪內容,大致可以描述為:是一群留著辮髮,五官有些多元化,但都十分年輕清秀計程車兵(應該是女真人),圍著(劫持)一個穿中原官服(看服裝樣式應是明朝官服)的男人,來到長白山,並且這個明朝官員在部族(政權),某些當權者的要求下,改建了一座皇陵?

是的,就是改建。

因為根據壁畫所繪的場景來看,這個明朝人來長白山之前,這裡的政權就已經有一座陵寢了。

再結合之前從九鼎那兒(主要是九鼎拍攝的那些照片),和陳皮阿四那兒知道的訊息,這些壁畫到底描繪的是怎麼一回事,以及壁畫上穿明朝官服的人是誰,似乎已經很清楚了。

明朝早期,在風水和建築上都頗有造詣,有能力改建一座皇陵的人,似乎除了汪藏海,也不作他想。

只是……

吳歧看這壁畫上,汪藏海的模樣,和他在秦嶺,草木叢生的巖洞,青中帶紅的石柱上,看到的穿古代朝服、頭戴朝冠、手拿笏牌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那些石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當時,會在那些石柱上,看到汪藏海的樣子?

難道是汪藏海為了表明自己,和秦嶺厙國墓也有關係?還是告知後來人,曾經有個叫“汪藏海”的人,到厙國墓一遊過?這種做標記的方式,還真是特立獨行。

“少爺,這邊。”

吳歧正琢磨著,就聽娃娃臉八佾叫了他一聲。

他循聲望去,就見八佾站在他不遠的一塊石碑處。

這塊石碑整體有一人半高。其下三分之一,是一巨龜。但細看,其“龜”龍首龜身,加之身負石碑,應是“龍之九子”中的老六“贔屓”(bi xi),又稱“霸下”或“龜趺”(gui fu)。

傳說贔屓(bi xi)平生好負重,力大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