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喜歡掉腦袋嚇人的精怪怎麼想,再看吳歧這邊。

吳歧還不知道自己被紅衣服的死變態盯上,還被當成“心愛之物”。他趴在燭九陰背上,被蛇帶著,一路疾行。然後……然後就沒路了。

吳歧:“……”

燭九陰:“……”

六馬和八佾:“……”

作為少爺的吳歧,嘴角直抽抽,從蛇背上下來,給不靠譜的黑蛇一個逼兜:

“你怎麼帶路的?叫你帶路,你就給我帶進死衚衕是吧?”

“你們蛇的感知神經不是很敏銳嗎?你是不是最近垃圾食品吃多了,導致功能退化?!要不我回去,給你報個老年蛇大學,你重新學學吧?”

少爺罵了蛇,還覺得不解氣,又轉身看向一邊的六馬:“最近是哪個夥計在喂這條蠢蛇?扣他仨月工錢!”

吳歧一發脾氣,六馬也不敢說話,忙垂頭應了。

燭九陰吐吐信子,他也委屈啊。

他明明探知到這裡有通道,才帶吳歧過來的,怎麼會沒有呢?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蛇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光明的小天使解救了他。

“少爺,六哥,過來看。”娃娃臉八佾,不知何時蹲到一處巖壁旁,對二人指指巖壁底部。

少爺和六馬走過去。

六馬學八佾的樣子,蹲在巖壁前,仔細觀察八佾給他們指的那處巖壁,須臾,道:“這是個盜洞啊。”

說著,他用指腹摩挲盜洞邊沿,給吳歧示意了一下這個盜洞的大小和形狀,“少爺您看,這塊地方顏色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說明這裡之前被人鑿開過,而且大小剛好能容一個成年人爬行透過。”

“盜洞有“古圓近方”之說。雖然近現代的盜洞,不排除有好手,有自己的倒鬥習慣,會把盜洞打成其他形狀,但一般都以方形為基準。這個盜洞就是方形的。”

說著,夥計又用手指拈了點巖壁上的土,“這個洞,是從咱們這往裡打的。這土還有點潮,相較其他地方的巖壁,密度比較鬆散,說明這洞剛打完沒多久。看樣子,應該是有人打完這個盜洞,出於某些原因,用裡面的土,又把這個洞回填上了。”

“按理說,打完一個盜洞,拿完明器還會從這個洞出來,沒必要把洞用土填上,頂多做點偽裝,不讓其他人發現。但這個洞填土填得很嚴實,想把這個洞再開啟,只能從外面用工兵鏟再挖一遍,這不是給自己製造障礙嗎?”

“除非……這個打盜洞的人,在這裡遇到什麼危險,讓他不得不這麼做?所以,他打這個洞的目的,是逃命,而不是為了拿東西?”

“那他在躲什麼?該不會也是剛才那些飛蟲吧?”年輕的夥計娓娓猜測。

可吳歧卻在想,如果事情像六馬所說,這個盜洞是為了躲什麼東西或人,而不是為了拿明器方便,那這個摸金的人,或者說這個隊伍,搞不好是在躲他們剛才遇到那個,紅衣服的“掉頭男”。

他直覺,那個“掉頭男”,比對他們窮追不捨的胭脂色螽斯,厲害多了。

(落頭氏:什麼掉頭男?我沒名字嗎?)

(吳小歧:那叫你下頭男?)

但這都是他的猜測,少爺無憑無據,不好判斷。

不過為了給夥計們參考,讓夥計們心裡有數,少爺還是把他對落頭氏身份,和對打這個盜洞的人(隊伍),可能是在躲落頭氏的猜測說了。

夥計們雖然訝異於,碰到了志怪小說裡才有的人物,可再看此時沒皮沒臉,把蛇頭貼在少爺肩膀上,好似弱柳扶風、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黑鱗巨蛇,又覺得遇到落頭氏什麼的,也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畢竟少爺身邊有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