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晉山省,玉靈縣。

夜幕降臨,夏溝村大隊的打穀場上,影影幢幢的全是人影,將打穀場填得滿滿當當。

或坐或蹲或站的社員們,大都聚精會神、仰頭伸頸的盯著半空中熒幕上不停變幻的影象。

距離打穀場三四百米外,小山包背後的知青點,一孔窯洞的木窗,透出淡淡黃光。

簡陋的窯洞內瀰漫著蒿子的味道。

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學生模樣的瘦小男孩正伏在桌上,就著煤油燈昏黃的光亮,專心雕刻著一枚印章。

刻刀過處,木屑紛紛灑落,一個端正的五角星漸漸顯露出來。

男孩輕輕吹了一口氣,拿起印床湊近油燈仔細看了看。

又換了刻刀稍稍修整了一下,便鬆開印床拿起印章,大拇指在印章表面摩挲了一下。

從抽屜裡拿出半張用過的零號砂紙,平鋪在桌上,把印章在砂紙上輕輕來回打磨了幾下。

拿過印泥盒,將印章重重壓了壓,在一張信籤紙上端端正正的按了下去。

刻有“玉靈縣新泉公社夏溝村大隊革命委員會”字樣的印章清晰的印在紙上,男孩仔細端詳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窯洞外似乎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男孩愣了一下,側耳細聽,卻只有聲調各異的蟲鳴此起彼伏。

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一手拿起刻刀,一手開始收拾桌面。

“周知!”

聽到一個悽惶女聲在叫自己的名字,周知不由愣了一下。

知青點今晚只有自己和李映紅沒去打穀場看電影,難道……。

隨即,將手裡的東西往褲兜裡一塞,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三十餘米外的女知青窯洞裡,一男子正將一女子壓在炕上,伸手亂摸著。

“周知,救命!”

淒厲的女聲再次響起。

周知一腳踢開房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臭味。

見到這一幕,也不禁有點慌,衝上去伸手揪住男子衣領往後猛拽,想將男子從李映紅身上拉開。

襯衫質量不錯,在周知的大力下沒被撕破,反把男子勒的喘不過氣來。

男子只是一側身,左腳狠狠踹在周知小腹上。

周知被這一腳踹中,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頭往後仰,重重的磕到一個鹹菜缸上,發出‘嘭’的一聲,頓時眼冒金星,一時間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男子見沒人再幹擾自己,又回身壓住那女子,伸手亂摸。

李映紅的叫聲更加淒厲,不一會只剩下‘嗚嗚’聲。

這時緩過來的周知,心中十分惱怒,兩輩子都沒吃過這種虧。

手在地下一撐,站了起來,一把揪住男人的頭髮,猛力往後一拽。

左手掄圓,全力一巴掌呼在男子面門上。

男人痛呼一聲,大怒,鬆開身下女人,手在炕上一撐,滑下炕來。

見男人下炕,周知連忙後退兩步,對方長得壯實,自己才到人家胸口,瘦小的身子根本不是對手。

男子見是一個孩子,罵了一聲,“捏媽的扳機。”

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揪周知的衣領,周知正想伸手推開。

誰知男子腳下一絆,一個踉蹌,朝自己撲了過來,周知躲避不及,只得雙手一撐,想將男子推開;

卻不想男子身高力大,一下將周知撲倒在地。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子騎在身上,一手掐住脖子按在地上,一拳向自己面門打來。

周知忙抬手一擋,對方拳頭擦過手肘,正中耳朵,只聽得‘轟’的一聲,便是一陣眩暈,左耳也嗡嗡作響。

情急之下便伸手亂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