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子悲慟到了極點,歇斯底里地放聲痛哭起來,那哭聲彷彿能將整個森林的寂靜都撕碎。

哭了許久許久,她終於緩緩低下頭,目光輕柔地落在躺在自己“懷中”已然逝去的畢郎身上,原本滿是痛苦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釋然的微笑,那笑容純淨而美好,仿若世間所有的苦難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那讓我們一起走吧。”白骨雪兒豁然說道!

話音剛落,連同她的軀幹,剎那間化作一縷輕柔縹緲的雲煙,悠悠地升騰而起。

“哎——”畢城主佇立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沉默良久,一聲長嘆仿若裹挾著無盡的歲月滄桑,悠悠逸出。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定格在子珩的臉上,眼中滿是疲憊與無奈,那聲音彷彿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那夜,我目睹他們海誓山盟,私定終身。可雪兒乃教坊花魁,與我兒之間,身份如同雲泥,天差地別。他們揹著我做出這般決定,我又怎會點頭應允?”

城主稍作停頓,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神色愈發凝重:

“我心中已然有數,卻還是鬼迷心竅,派人趁夜悄悄調換了雪兒的馬車,讓她故意來遲。我本想著,只要兩人錯過,這段感情便能無聲無息地消逝,可命運弄人,竟釀成了這般無法挽回的大錯。”

言罷,城主最後一次看向子珩與陳冉,眼中滿是解脫與悔恨交織的複雜情緒,隨後,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向後仰倒,瞬間墜入那深不見底的沼澤之中。

子珩見狀,急忙抽出腰間的煉靈鞭,鞭梢如靈動的蛇信,朝著城主墜落的方向疾射而去,想要抓住那即將消逝的生命。

陳冉卻眼疾手快,伸手穩穩地攔住了他,輕聲卻又篤定地說道:“想必城主是想用這種決絕的方式,尋求內心的救贖,我們還是莫要再插手了。”

子珩聽了這話,心中滿是不忍,緊握著鞭子的手因用力而泛白,指節微微顫抖,可最終,還是無奈地緩緩放下了手臂。

陳冉目光平靜地望向四周,薄霧在微風中輕輕飄蕩,接著說道:“你瞧,隨著那白骨的漸漸消散,此地的迷霧已經淡了許多。”

子珩聞聲,定睛細看,果不其然,忙急切地問道:“這是為何?”

陳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洞悉一切的微笑,解釋道:

“這片土地,本是那女子滔天怨念所化。當初她慘遭土匪凌辱,又被摯愛之人背叛,心中的怨恨如熊熊烈火,難以平息,才致使怨念滋生,幻化成妖,才有瞭如今這般陰森詭異的景象。如今,一切怨念皆已消散,這裡自然也將褪去陰霾,恢復成最初安寧祥和的模樣。”

話音剛落,陳冉便抬腳朝著白骨女子消失的方向走去,四周靜謐得可怕,只有他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的輕微聲響。

待走到那片區域,他緩緩蹲下身子,在幾堆雜亂交錯、早已枯黃的野草旁,伸出手,極為小心地將一個珠子撿起。

這珠子通體呈溫潤的乳白色,恰似羊脂美玉。

在這黯淡無光、仿若被陰霾永遠籠罩的環境裡,它卻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彷彿自身便是一個小小的光源。

仔細看去,那光暈之中,似乎還凝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薄薄霧氣,如夢似幻,透著說不出的神秘。

陳冉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沾染的塵土,轉身正對著子珩,臉上神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珠子,晃了晃,開口說道:

“你瞧好了,這便是怨念珠。在修行界,它可是煉製鬼修、蠱修的關鍵材料,多少人為了得到它,不惜踏破鐵鞋、爭得頭破血流,珍貴程度可見一斑吶!”

說完,他手腕輕輕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