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擂前磨礪,不懼權威壓頂(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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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濃,茶館的幌子在風中烈烈作響,似是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青磚縫隙間,新冒出的車前草嫩綠可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耳邊,刻意壓低的議論聲如絲線般飄來。
“聽說那小子要挑戰高師傅?” 綢緞莊的胖掌櫃往石階上吐著瓜子殼,那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屑與驚訝,“去年王記當鋪的少東家不過多看了高師傅的藏品兩眼,轉天就被割了舌頭,這事兒可邪乎著呢。”
賣糖人的老頭正用竹籤戳著糖漿,原本專注的動作猛地一頓,孫悟空的臉被戳出個窟窿。他渾濁的眼珠斜了過來,語氣帶著神秘:“年輕人吶,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道那高師傅為何能穩坐東市鑑寶行頭把交椅?背後的門道可深著呢。”
我手指輕輕捻著袖袋裡半塊核桃酥的碎渣,思緒有些飄遠。這時,茶樓二層的雕花窗 “吱呀” 一聲,悄然開了條縫。穿灰布衫的夥計探出半個身子,將茶渣潑下,滾燙的茶水在青石板上瞬間蒸騰起一片白霧。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了湯瑤裙角那若隱若現的銀線暗紋,心也跟著微微一顫。
“郝公子!” 當鋪小學徒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突然從巷口竄出,懷裡抱著的賬本嘩啦一聲掉落在地。他手忙腳亂地撿著散落的紙頁,神色慌張,一邊撿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掌櫃的說這幾日不便見客,您要的《金石考略》…… 被老鼠啃壞了,實在對不住。”
我微微彎腰,幫他拾起一張泛黃的當票,指腹輕輕蹭過墨跡未乾的 “絕當” 二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悵惘。城西玉器坊的趙師傅昨日還信誓旦旦地說借我冰玉銀針,可今晨卻傳出得了熱病的訊息,這江南三月的倒春寒,寒意竟直直地沁入人心。
秦師爺是踏著打更聲來的,腳步沉穩,帶著一種久經世故的威嚴。他蟒紋袖口掃過八仙桌時,我正用茶蓋輕輕撥弄著浮在水面的君山銀針。那一根根豎立的茶芽,像是訓練有素計程車兵,突然齊刷刷倒向東南。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間新換的羊脂玉帶鉤上,那正是上個月劉富商在拍賣會上拍走的那枚,如今卻出現在秦師爺腰間,其中的蹊蹺不言而喻。
“年輕人該學學棋道。” 秦師爺枯瘦的手指輕輕叩著青花瓷盞,聲音低沉而又帶著幾分警告,“黑子圍了白子的大龍,該棄子時就得痛快認輸,莫要自不量力。” 說著,茶碗蓋突然在盞沿劃出一聲刺耳聲響,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劃破寂靜,“聽說令堂在城郊的豆腐坊……” 他的話意有所指,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就在這時,我袖中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錢相撞聲,神秘空間裡那串開元通寶無風自動,似是在回應著某種挑戰。秦師爺的手猛地一抖,茶蓋 “噹啷” 一聲砸在盞託上,裂紋順著釉面迅速蔓延,爬成一張破碎的蛛網。
“秦先生可聽過前朝林閣老的藏錢冢?” 我不緊不慢地摸出一枚鏽跡斑斑的銅錢,按在桌角,語氣平靜卻暗藏玄機,“昨夜暴雨沖垮西郊亂葬崗,倒是衝出些有趣玩意兒。” 話音剛落,銅錢上的綠鏽簌簌掉落,內裡金燦燦的銅胎露了出來,這竟是前朝內庫特製的試金石。
老頭子的山羊鬚劇烈抖動起來,顯然被我的話驚到了。他拂袖起身,動作慌亂間帶翻了條凳,隨後倉皇沒入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個狼狽的背影。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掌心還殘留著神秘空間裡《湯氏鑑寶錄》的餘溫。那本今晨突然浮現新章的書冊,此刻正在我的識海中嘩嘩翻動,最終停在 “鑑人篇” 三個鎏金小楷上,似是在暗示著什麼。
子時的梆子聲驚飛了簷角的銅鈴,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我蹲在城隍廟後院的古井邊洗手,井水清澈,倒映著天上的殘月。突然,殘月的倒影碎成銀鱗,有什麼東西帶著風聲,擦著我耳畔飛過,“噗” 的一聲釘在身後的老槐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