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回舟眼含深意的看向侯玉腰間的魔器,摩挲著手腕上的陣文,不緊不慢的往礦洞深處走去。

沒一會兒,一個年輕人跟了上來輕聲道:“師伯,女修那邊傳來的訊息,那人,竟然真的用血精石了!”

紀回舟點點頭:“蜉蝣命短,龜鶴不羨,他莫比數。”

“哼!此人連靈根都沒有,用血精石,自尋死路罷了!”

修仙界中人盡皆知,欲速則不達,揠苗助長往往要付出慘痛代價。

那些傳承千年的名門正派,修煉心法無不講究一箇中正平和,循序漸進。

而魔修一脈,若想長久立足,要麼依仗強橫血脈,如魔蛟、魔狼般天生便能適應魔氣侵蝕,要麼便是魔氣孕育出的魔靈、鬼物等異類。

人族軀體孱弱,若非中都大陸靈氣充沛,在其他環境惡劣之地,恐怕連生存都成問題。

紀回舟目光深邃,語氣卻淡然如水:“讓大家再堅持片刻,那殘陣支撐不了多久了。”

身旁年輕弟子面露憂色:“我等倒是無妨,只是那些師姐師妹們……”

女牢之內,關押的皆是同門女修,其中不乏血脈相連的親姊妹,他們最擔心的,莫過於侯玉藉助血精石實力暴漲後,會對她們不利。

畢竟,血精石能用邪獸血液充能的訊息,本就是他們故意散播出去的。

這步棋,既是試探,也是誘餌。

倘若真因此害了自家師姐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紀回舟明白他的意思,眉頭緊皺,隨後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塊陣盤,遞了過去:“把這送到女牢那邊去,危急時刻,放入三塊靈石便可。”

他掏出的是一個幻陣的陣盤,這是他這半個月琢磨出來的,不依靠靈力就能催發的陣盤。

這東西要在以前,他定是看都不會看上一眼,但放在現在卻成了,難得的保命底牌。

紀回舟腰背挺直,他脖子上的禁靈鎖尤為厚重,足足是尋常人的兩倍厚度。

感受到了頸部的不適,他只是略微皺了皺眉。

他們這群修士,其實是對於自己如今的處境並不怎麼擔心。

紀回舟身為傀儡宗陣法長老,已然是金丹修為,但是因為沉迷陣道,雖然差一點就突破元嬰,本身的攻擊力卻是遠遠不如普通金丹修士。

大部分戰力都體現在陣道上的,天機巨闕中心陣盤被人動手腳,所有關聯其上的陣法都遭了殃,而他這個陣法大師明顯更受人‘關照’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便兩眼一黑,等醒來就到了礦洞之下。

那人留著他沒死,想來他還有些用處,當然後續陸陸續續又抓來了許多弟子,而他身為唯一的丹境長老,自然要庇佑宗門弟子。

“此等磨難,必不可少,不要被怒火遮蔽心境,百年之後再看,介癬之痛而。”紀回舟身為地位超然的技術人員,安慰的話說不出口。

但是對於弟子們的麻木和絕望是看在眼裡的。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色陣法,心中憂慮。有些後悔以往把精力全都投在陣道上,對於自身實力的不在意,如今淪落到此等境地,卻還要仰仗這宗門弟子的擁戴,才能活的不那麼屈辱。

看著那年輕弟子離開時留下的那點吃食,紀回舟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

紅石坊這邊,氣氛也不見好,因著大批聚集的乾兵傀儡,護衛隊的壓力大增。

狩獵任務的報酬,也越來越高。

七七皺眉,這些傀儡獸的靠近,嚴重壓縮了眾人活動的空間,可她又不願意放棄,好不容易打拼出來的勢力範圍。

她思索半晌。

第五戰區那邊,除了少數後勤弟子留守,大部分修士已然轉移至落霞山和紅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