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沉沙河上巨大的石橋漸漸向兩岸延伸,但凡是路過的人或妖,都要遠遠的看上兩眼。

不單單是好奇,而是都想知道這石橋是何人打造。

這幾日,來小青山找工作的妖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衝著這橋來的,剛開始一臉桀驁不馴,等待兩三天之後,掛上神牌拿積分換到房子吃食之後,那是想趕都趕不走。

而且這些妖修個個本事不俗,對小青山來說也是好事。

隨著這些妖族的原住民,與人類的相互交流加深,漸漸妖族內部都意識到能夠有這麼一個和人族接觸瞭解的地方,是多麼難得。

光這點,對他們往後的化形劫,那是少走了多少年的彎路。

小青山鎮之名不脛而走,就連河對岸,都開始關注起來。

渡城,城牆之上,守城計程車兵們,已經習慣了每日眺望遠方那座正在延伸的石橋。

最初的嘲笑,早就變成了現在的驚歎。

他們親眼見證著,那座石橋,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從河對岸,一點點地向渡城延伸。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

這速度,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造橋的認知。

原本以為,這石橋最少也要五年的時間才能完工,現在看來,恐怕用不了一年。

渡城郡守府內,氣氛卻與城牆上的輕鬆截然不同。

郡守劉淵,正焦躁地在書房裡踱步,嘴唇上,因為上火,冒出了幾個燎泡。

參事王遠,則坐在桌旁,眉頭緊鎖,翻看著手中的卷宗。

“這小青山究竟意欲何為?”劉淵猛然轉身,他眼底的青黑之色與下唇的燎泡倒顯的相得益彰。

王遠將卷宗輕輕合攏,指節敲在楠木案上發出悶響:“卑職已遣人查探,奈何小青山神鬼手段頗多,派去的人手,全都沒了訊息。”

劉淵負手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城樓飛簷在暮色中如獸齒參差:“朝廷的批文至今杳無音訊,血煞宗倒是傳了信來。”

他說到此處冷笑出聲,腰間玉帶扣撞在窗欞上鏗然作響,“好個靜觀其變!”

書房內檀香嫋嫋,卻驅不散眾人眉間陰鬱。

一位白鬚幕僚顫巍巍道:“那石橋日行百丈,分明是仙家手段。老朽聽聞橋面所鋪禁魔石,尋常術法都難傷分毫。”

書房內氣氛愈發凝重。

“我等還是得尋些對策,聽聞有人見那橋下,群魚遊弋,似有精怪幫襯.......”

“對策?”劉淵突然拔高嗓音,驚得樑上積塵簌簌而落。

“什麼對策,難不成要本官帶著衙役去拆橋?還是說……”他忽然壓低聲音,陰影爬上眼角,“請天機閣僱些散修出手。”

那白鬚幕僚,不贊同道:“我渡城與那河伯烏執大王,本就不睦,這橋能得其水族相助,貿然破壞怕是不妥。”

話音未落,廊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信小吏跪在青磚上,汗珠順著鼻尖砸在地上:“稟大人,城南米鋪今日易主,新東家是江南來的鹽商。”

”城北七間臨街鋪面,被隴西馬幫的人包圓了。現在兩方人馬為了一個鋪子打了起來,兵馬司上報要如何處理?”

蟬鳴突然聒噪起來,穿堂風掠過時,劉淵發覺自己的青衫後襟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與王遠四目相對,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疑——那些逐利而居的商賈,向來比鷹隼更先嗅到血腥。

“把那些商鋪地契拿來我看看。”劉淵吩咐道。

小吏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開啟一看,裡面只有寥寥十幾張鋪子的地契。

“怎麼只有這麼點?”劉淵皺眉問道。

“回大人,前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