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弓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氣息彷彿是風箱在艱難抽動,雙手緊緊拽著小道士的衣角,忙不迭說道:“這事兒解釋起來頗為複雜,實不相瞞,我確實去看過小輝姐的墳塋。”

說實在的,若此刻讓我獨自去尋覓小輝姐的墳頭,那無疑是大海撈針。

當時,我把唐明傑打傷並捆綁起來後,腦子裡就只剩下趕緊逃離這一個念頭。

隨後,我便將當時所見到的山脈走勢,一五一十地向小道士詳細描述了一番。

小道士一聽,瞬間心領神會,如此一來,便無需他再走走停停地檢視山勢。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果然瞧見了小輝姐那熟悉的墳頭。

只是這墳頭已被唐明傑清理得乾乾淨淨,顯得格外突兀。

小道士站在小輝姐的墓碑跟前,目光輕輕一掃,便落在了墳包後方那兩棵枝繁葉茂的槐樹上,隨即說道:“先把這兩棵槐樹挖掉。”

我們手頭僅有鐵鍬,並無斧頭,無奈之下,只能從槐樹的根系著手,試圖將它們連根挖出。

那槐樹的根鬚深深扎進土裡,又粗又韌,仿若一條條堅韌的繩索,緊緊地抓著大地。

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才終於將那兩棵槐樹成功挖出。

隨著兩棵槐樹轟然倒下,原本就略顯孤寂的墳包,此刻更顯得空曠無比。

迎面吹來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直往我眼睛裡鑽,讓我不禁眯起了雙眼。

回想起之前唐明傑帶我來到這片墳地時,我就隱隱覺得,要是小道士在場,必定會提議挖墳。

沒想到,如今竟一語成真。

既然小道士已然開口說挖,那就挖吧。

小輝姐的棺木埋葬的深度,可比普通棺木深得多。

我和小道士不停地挖掘,那深度幾乎快接近我們兩人的身高,才終於聽到“咚”的一聲悶響,鐵鍬碰到了小輝姐的棺木。

映入眼簾的,是一口大紅色的棺材,那紅漆不知是用何種特殊材料製成,即便在這地下深埋多年,顏色卻依舊鮮豔奪目,紅得似火,仿若剛塗抹上去一般。

看到這棺木的瞬間,我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這棺木的顏色實在太過豔麗,紅得如同鮮血染就,我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嬌豔欲滴的棺木。

等到將棺木上面的黃土全部清理乾淨,我才驚覺,這其中的詭異之處遠不止棺木顏色。

那鮮紅的棺木外表,密密麻麻地貼著一層黃符。

小道士圍繞著棺木仔細檢視了一圈,只見上面的黃符繪製得倒是中規中矩,皆是常見的驅邪黃符。

然而,從符紙的成色以及繪製手法來看,畫符之人的道行似乎並不高深,甚至極有可能只是個初入此行的新手。

唐明傑曾說,小輝姐是他負責安葬的,這些黃符也是他張貼的。

可他究竟為何要在小輝姐的棺木上貼滿這麼多的黃符呢?

小道士接著用鐵鍬將棺材蓋上的棺釘一一撬起,這些棺釘比普通的棺釘要長得多。

待棺釘落地,我們才驚悉,釘小輝姐棺材的釘子竟然是鎮魂釘。

這鎮魂釘向來都是術士以自身鮮血精心養護而成,珍貴無比,尋常術士根本無緣擁有。

就在棺材蓋剛被掀開一條縫隙之時,一股陰冷潮溼的氣息,如洶湧的暗流般從裡面猛地湧出。

小道士趕忙叮囑我:“別推,把它掀起來。”

於是,我和小道士繞到棺材側面,齊心協力,用盡全身力氣去掀那棺材蓋。

雖說也不是第一次掀別人的棺材蓋了,但卻從未遇到過如此沉重的。

我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棺材蓋終於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