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在別館裡,枯坐了一下午。

傍晚,付嫂上樓敲門,問她想吃什麼。

鍾靈毓沒有胃口。

她想到中午那會兒,沈老太太和沈懷洲的對話。

老太太說,讓沈懷洲跟她趁早斷了。

而沈懷洲,竟然沒有反駁,而是說,這種事以後再提。

還真是...讓她心寒。

付嫂還在外面敲著門,讓鍾靈毓思緒迴轉。

她淡淡道:“付嫂,我不餓,晚飯不用做了。”

“好的,太太。”

腳步聲漸遠,付嫂下了樓。

鍾靈毓頭疼欲裂。

躺在床上便睡了。

一整夜,沈懷洲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家裡打電話。

鍾靈毓很難過。

夢裡,她眼淚都止不住,沾溼了枕蓆。

翌日醒來時,鍾靈毓是被開門聲驚醒的。

她一睜眼,隱約瞧見床邊一道寬闊又熟悉的背影。

撐著沉重的身子,鍾靈毓倚靠在床邊,愣神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沈懷洲回來了。

他回頭時,她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

大概是一晚上都在醫院服侍老太太,所以徹底未眠。

鍾靈毓張了張唇,輕聲問:“老太太她...怎麼樣了?”

“恢復過來了,但醫生說,以後絕對不能再受刺激。”沈懷洲認真看著她。

他的目光,暗含著某種深意。

讓鍾靈毓心裡很不舒服。

念及沈懷洲擔心祖母,又疲憊勞累,她強壓著不適,沒有說什麼。

一時間,兩人陷入沉默。

沈懷洲望著她。

鍾靈毓則垂著頭,神色懨懨的模樣。

最終,還是沈懷洲先開了口,“昨天,你確實衝動了些,祖母她身體弱,你就算不認同祖母的話,也不應該當面甩她的臉面。”

鍾靈毓猛地抬頭,注視著他,“所以,你是覺得老太太暈倒生病,是我的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懷洲捏著眉心。

“那你是什麼意思?”

“祖母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她說什麼,你儘量別反駁她。你受什麼委屈,我即便沒法替你做主,也和你一起擔著。總歸念在祖母生病的份兒上,你多擔待些。”沈懷洲強壓著煩躁,啞著嗓音道。

鍾靈毓的委屈,一瞬間放大。

她咬著唇,鼻尖酸澀,“就是念在老太太是長輩,也是你的祖母,所以她對我說再難聽的話,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一直忍耐著。之後,老太太不僅強行要求,讓我辭去軍政府工作,她竟然還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連宅院都不允許我出。你不覺得這是得寸進尺嗎?”

“住口!”沈懷洲語氣驟然凌厲。

即便是鍾靈毓,他也不允許她這樣說他祖母。

鍾靈毓意識到自己話說得重了些,沉默著不再言語。

可心裡,到底是冷的。

冷得她身體都忍不住發抖。

沈懷洲沒看她,背對著她,淡淡道:“祖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她把沈家的臉面,看得很重,出了這檔子事,她難免會跟你生氣。等這陣子,風頭過去,我再跟祖母好好說一說,她會理解的。至於軍政府,以後你就不要去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你可以去外面經商,我會支援你,但是這要在祖母身體康復後。這段時間,只能委屈你待在家裡。若是無聊,讓聽瀾陪你一起去逛逛街,都是可以的。祖母那邊...”

他話還沒說完,鍾靈毓苦笑道:“我多希望老太太對我惡言相向的時候,你能出面替我反駁解釋,或者在老太太面前,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