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警將食物放在王建國面前,金屬的餐盤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在寂靜的留置室裡格外清晰。

以往,王建國只是木然地盯著面前的食物,一動不動,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稀飯的熱氣緩緩上升,在冷冽的空氣中氤氳開來,饅頭的麥香也漸漸瀰漫,卻絲毫勾不起王建國的食慾。

但這次,王建國不像之前那樣不吃不喝,他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在面前的食物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他顫抖著伸出手,拿起一個饅頭,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幹警愣了一下,看著王建國突如其來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但很快,他便恢復了平靜,轉身去給王建國添了一碗稀飯。

王建國接過稀飯,三兩口便喝了個乾淨,然後又拿起另一個饅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彷彿餓了許久一般。吃完後,他舔了舔嘴唇,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吃完後,王建國抬起頭,看著幹警,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我要見陳默。我要當面指出他的罪行。”

幹警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連忙說道:“好,我這就去彙報。”說完,他快步走出了留置室,留置室的鐵門在他身後“咣”的一聲關上,沉悶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

半個小時後,審訊室裡,陳默看到了王建國。

王建國穿著囚服,身形消瘦,臉色憔悴,原本圓潤的啤酒肚已經癟了下去,與之前判若兩人。他坐在陳默對面,雙手被拷在桌子上,金屬的手銬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王主任,最近瘦了不少啊。”陳默看著王建國,語氣平靜,彷彿只是在和一位老朋友打招呼。

王建國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癟下去的肚子,又看了看陳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還不是拜你所賜。”

警察將王建國的手銬開啟後,他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陳默,率先開口說道:“那天,陳默就是這樣,面對面地跟我說著他的計劃……”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他告訴我,如何炸山體,如何切斷深部銅礦到銅城的路,如何讓我拖延救援隊的出發……”

王建國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讓他夜不能寐的夜晚。“他說,這樣他就可以像救世主一樣拯救整個深部銅礦,然後帶著深部銅礦的職工逼死葛原……”

王建國的敘述讓審訊室裡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劉警官坐在一旁,認真地聽著,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陳默,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劉警官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陳默。

陳默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和王建國是平級,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說,那他為什麼要聽我的?我又能給他什麼好處?”陳默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好處?當然是為了好處!”王建國聽到這話,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你曾經許諾過我,會給我很多錢,鉅額的財富!”

陳默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陳默是個窮光蛋,全銅城誰不知道?就算我當主任的這一個月攢了點錢,對你王主任來說,不也是九牛一毛嗎?你可是當了十幾年的主任,光拿工資就已經是我多少倍了吧!”陳默語氣嘲諷,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

王建國咬了咬牙,說道:“我這人,向來愛財!有錢賺,自然不會放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劉警官面前互相指證,互相反駁,僵持不下。劉警官辦案多年,自然看得出今天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他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好了,今天的問詢就到這裡,帶他們回去吧。”

兩名警察走上前,準備給陳默和王建國戴上手銬,帶他們回留置室。就在這時,王建國突然掙脫了警察的控制,猛地撲向陳默,將他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