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爽和林悠然結婚的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銅城。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人們的議論,無非是圍繞著葛家給出的豐厚聘禮。

八十年代,888元的彩禮足以在銅城引起轟動,超過了99的家庭。再加上湊夠七十二條腿的成套傢俱、四管半導體收音機、上海牌全鋼手錶、兩輛鳳凰牌18型腳踏車以及兩臺蝴蝶牌縫紉機,還有一套60平米的小樓房,這聘禮的規格,即使在整個銅城也是鳳毛麟角。

“葛原這小子,出手也太闊綽了!該不會是貪汙受賄了吧?”廠裡一些老職工聚在一起抽著煙,小聲議論著,其中一位工人吸了口煙,吐出菸圈,語氣酸溜溜的。

“誰說不是呢?雖然他是廠長,但就憑咱們廠這收益,他那點工資,怎麼可能拿出這麼多錢?”另一位工人附和道,眼神中充滿了嫉妒和懷疑。

類似的議論,在女方這邊也同樣存在。

“林家這丫頭,真是走了狗屎運,飛上枝頭變鳳凰!攀上葛原這棵大樹,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在廠裡可不得橫著走啊!”一位鄰居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和其他人閒聊,語氣中充滿了羨慕。

“誰讓人家有本事呢?長得漂亮,說話溫柔,又會哄人,不像我家那丫頭,就知道死讀書。”另一位鄰居撇了撇嘴,語氣酸溜溜的。

林悠然對於這些議論,非但沒有絲毫的羞愧或不安,反而十分受用。走在冶煉廠的林蔭道上,她能感受到周圍同事投來的羨慕目光,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悠然,你瞧你,以後就是廠長兒子的夫人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姐妹啊!”單位上的女同事圍著林悠然,你一言我一語地拍著她的馬屁,語氣諂媚。

林悠然微微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當然,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等到我家葛爽當了廠長,到時候都少不了你們的。”她撫摸著手上戴著的嶄新的上海牌全鋼手錶,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傍晚,林家的小院裡堆滿了葛家送來的聘禮,嶄新的傢俱散發著油漆的味道,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林父林母看著滿屋子的聘禮,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老林,你說咱們是不是在做夢啊?我以為人家葛廠長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真的實現了,這……這也太多了吧!”林母一邊摸著嶄新的縫紉機,一邊激動地說道,眼角的淚花在夕陽的餘暉中閃閃發光。

“是啊,這些東西,咱們一輩子都掙不來啊!”林父也感慨萬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這下,咱們家悠然可算是嫁了個好人家了!以後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林母喜滋滋地說道,她拉過林悠然的手,輕輕拍了拍,“悠然啊,以後到了葛家,要好好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可別忘了爹孃啊!”

林悠然坐在嶄新的梳妝檯前,對著鏡子顧影自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摸著光滑的桌面,想象著以後的美好生活,不禁感嘆道:“我要過好日子,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的。到時候,我就把咱們家這些破傢俱都換成新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林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到了葛家,要好好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別一天到晚想著孃家,這會讓葛家和鄰居笑話的。”

林父也放下手中的旱菸杆,咳嗽一聲,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媽說得對,葛家是大戶人家,你去了之後,要懂規矩,要勤儉持家,即使他們家大業大,也不能隨意揮霍。”

林悠然不耐煩地擺擺手,敷衍道:“哎呀,哎呀,我知道了,爸,媽,你們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她站起身,走到院子裡,看著滿院子的聘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