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光環在曹銀強心中逐漸褪去,一絲失望的情緒爬上心頭。他邀請陳默一行人進屋詳談。

所謂的“屋子”,其實只是一個低矮破敗的小房間,黃土壘成的牆面斑駁不堪,屋頂的茅草也稀稀拉拉,彷彿風一吹就會散架。幾塊顏色各異的塑膠布胡亂地釘在窗戶上,勉強遮擋著風雨和陽光。

陳默三人跟著曹銀強走進屋內,一股潮溼黴味夾雜著金屬的氣味撲面而來。然而,當他們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雖然房屋破敗,但屋子裡的陳設卻令人大開眼界。

整個房間裡,幾乎所有的傢俱和擺設都由金屬製成,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明晃晃的金屬光澤。

曹銀強家裡沒有北方常見的火炕,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由金屬板和鋼管焊接而成的床,床頭還擺放著一個同樣由金屬製成的小桌子。桌子的一角,放著一個造型奇特的金屬檯燈,燈罩是用廢棄的罐頭盒改造的,上面佈滿了焊接的痕跡,卻散發著一種粗獷的美感。

房間的另一側,擺放著幾張金屬椅子,椅子腿是用鋼筋彎曲焊接而成的,椅背則是用鐵皮切割後焊接而成的,造型簡約大方。

最引人注目的,是擺放在牆角的一個金屬爐子。爐體由大小不一的金屬板拼接而成,焊接處細密均勻,如同魚鱗一般,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閃發光,美妙絕倫的魚鱗焊工藝,讓吳育哲看得目瞪口呆。

吳育哲激動地指著牆角的爐子,對陳默和林悠柔說道:“你們快看!這焊工,這技術,簡直是藝術品!”他繞著爐子走了一圈,用手電筒仔細地照射著每一個焊接點,眼神中充滿了讚歎和敬佩。

他快步走到陳默和林悠柔身邊,語氣興奮地說道:“這魚鱗焊,層層疊疊,均勻細密,沒有一絲縫隙,簡直完美!這技術,比廠裡那些老師傅還要高超!”他扶了扶眼鏡,鏡片上反射著金屬的光芒,“我敢打賭,整個銅城,也找不出幾個能達到這種水平的焊工!”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彷彿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

順著吳育哲手指的方向,陳默和林悠柔也看到了曹銀強親手製作的每一件“藝術品”。

除了爐子,房間裡還有許多其他的金屬製品,比如金屬書架、金屬衣櫃、金屬工具箱等等,每一件都做工精細,造型獨特,充滿了金屬的質感和力量感,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製作者的精湛技藝和對生活的熱愛。

陳默轉頭看向吳育哲和林悠柔,笑著問道:“怎麼樣,現在你們還懷疑曹師傅的手藝嗎?”

吳育哲和林悠柔連連搖頭,之前的懷疑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敬佩和驚訝。

曹銀強拿起桌子上幾個自己車的金屬水杯,用袖子擦了擦杯口,倒了三杯水,遞給陳默三人。

“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幾位不要嫌棄。”曹銀強略帶歉意地說道,他黝黑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卑。

陳默接過水杯,笑著說道:“曹師傅客氣了。”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些金屬傢俱和擺設上,“曹師傅的手藝真是巧奪天工,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曹銀強點點頭,“閒來無事,隨便做做。”他語氣平淡,彷彿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吳育哲接過水杯,好奇地問道:“曹師傅,你的魚鱗焊技術,是從哪裡學的?”他扶了扶眼鏡,鏡片上反射著金屬的光芒,“真是太厲害了,比廠裡那些老師傅還要高超!”

曹銀強拿起自己做的金屬水壺,給陳默三人續上水,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吳育哲手中的水杯,說了句:“沒見過世面。”

吳育哲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水是曹銀強窖存的雨水,喝著有些發苦發澀,陳默三人喝著都微微皺眉。